对于任何尸位素餐,占着位置不干事事儿不说,还连累别人也无法把事儿办好的人,刘舍都有着本能的厌恶。
对周亚夫如此;
对窦婴,原本也大致如此。
自打窦婴做了御史大夫,刘舍暗下便已经断定:由窦婴为相,是当今刘荣和窦太皇太后之间的政治妥协。
当今刘荣以丞相之位、以保窦氏外戚往后数十年——乃至于窦太皇太后驾崩之后数十年荣华依旧为条件,换得了窦太皇太后放手大权,让刘荣得以顺利掌权。
如此一来,窦婴为相一事,与其说是矮子里面拔将军,倒不如说是刘荣为了能够顺利掌权,而决定牺牲相府——乃至整个外朝几年时间。
让窦婴在丞相的位置上待个几年,过足了瘾,让窦氏外戚赚足了面子,也履行了自己对窦太皇太后的政治承诺,然后就赶紧换个能干的丞相上来,给窦婴为相这几年所积攒下来的问题、混乱擦屁股。
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成见,刘舍暗地里才会对窦婴这个‘当世大儒’嗤之以鼻,甚至隐隐有些不屑与之为伍。
但当今天,窦婴登门表示‘想在相府实习一下,提前熟悉熟悉政务’,并把话说的如此漂亮,尽显情商、官商的时候,刘舍对窦婴的看法,便不由发生了些许转变。
窦婴这厮~
不会是要来真的吧?
不是在相府过罢金印紫绶的瘾,而是要正儿八经主政外朝?
如是想着,刘舍望向窦婴的目光中,也隐约多了几许诚挚。
便是面上那日常化的虚伪笑意中,也多出了一抹由衷的亲近。
——刘舍是幸臣,最怕别人说他不干事儿!
所以,刘舍很愿意做事情,同时又很讨厌那些不做事的人、很欣赏那些愿意做事情的人。
尤其是窦婴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外戚,更是让刘舍不免又高看了一眼。
只是现如今,相府是真的很忙;
刘舍再怎么欣赏窦婴‘愿意学习’的态度,也实在是……
“嗯……”
“既然魏其侯坦诚,那我,也就不与魏其侯虚与委蛇了。”
“——现如今,相府需要解决的事,大都与朔方、五原二郡有关。”
“这些事,恕我不能将其中的任何一项,完全交由魏其侯去处置。”
“如果只是想旁听、视政,魏其侯随时可以来相府——随时可以在相府的任何一个地方,向任何人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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