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实、愉快的一天过去。
到了晚间,青壮们身着胡袍,腰系胡刀,齐聚于部落营地的中心地带,围坐在篝火边上。
草原今年的状况很不错。
经过去年——乃至过去几年的‘大乱斗’,无数鲜血、骨肉滋养着草原,让今年的水草格外肥美、丰盛。
牛羊都畜够了肥膘,每日挤出来的奶,都够牧民们给奴隶也分出一些!
马匹健硕非凡,撒丫狂奔小半日,都还能有力气在黄昏时分‘伺机而动’,寻个俊俏的小母马共度良宵。
牲畜尚且如此,支配并拥有着这些牲畜,且几乎不需要承担生产、劳作任务的牧民青壮,自然更是容光焕发,精神头十足!
围聚在篝火边,看着部落的女人们围着篝火翩翩起舞,牧民们也慷慨的拿出珍藏许久的肉干,就着头人难得赐下的马奶酒——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好不快活。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样一幕,和中原农耕文明,于秋收之后大摆宴席,普天同庆是一样的。
都是一派安宁、祥和。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恰恰是在这篝火晚会的氛围愈发热烈,月光也愈发明亮的黑夜;
在河南地与北地郡的分界线:朝那塞以西三十余里的大河东畔——在本该空无一人,亦或是本该有零星小部族扎营的大河东畔,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便不知从何窜出了数以万计的黑影!
和草原上的游牧之民——甚至任何生物都不同:他们直立行走,颇具人形!
可他们又不独自行走,而是大都两两成对,并以一根大腿粗的长木‘连’在一起。
原本应该出现的鸟叫、兽鸣,甚至于人类存在所应该发出的一切响动,都消失在了这一夜的大河东畔。
有的,只是大河水流那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以及那一道道宛若幽灵的黑影……
“再传三军!”
“——马衔枚,人衔草,任何人不得发出响动!”
“尤其是不得口吐我汉家之言!”
···
“遂营按计划行事!”
“骑甲、乙两部都尉蓄势待发,只等浮桥搭设完成,便迅速渡河!”
分明是郑重其事的军令,却仿若贼人密谋——即便是栾布身边三五步距离的将士们,也只模模糊糊听了个大概。
而后,便是栾布的将令一边口口相传,传到每一位将士耳中,同时,先遣部队:遂营都尉,也已经开始有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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