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严冬神色微变,他身躯前探,认真询问道:“不知陆先生是何地人士?”
陆景道:“一介游人,并无什么来历。”
宁严冬、宁朱夏对视一眼并未多问。
直至此时,陆景终于停笔。
他将桌上的草纸整理一番,递给宁严冬。
“不必束脩,还请宁兄找几处书肆,将这文章编撰成册,且先印上百十份。”
陆景话语至此,手伸入宽大的衣袖中,从中拿出一块足有拳头大的虎头金。
说来可笑,修为极高深的宁严冬、宁朱夏从来未曾见过这般大的金子。
直至宁严冬小心翼翼的拿走那些草纸原稿和那块虎头金,走回自家院里,这才反应过来。
“陆先生……来历果然不凡。”
宁严冬心中感叹,又低头看了一眼那草纸。
宁朱夏探过头来询问自家兄长:“这纸上写的是什么?”
宁严冬时不得几个大字,却认识行首。
“千字文?”
——
“这些琐事,先生吩咐下来,我去办其实更省力些。”
姜先时与陆景并肩行走在荒芜的太华山上。
“平常人去办更好一些,既然是蒙学,如果像那些世家一般藏着掖着,只顾着教授愿自家子弟,那就没有了意义。
宁严冬多去几家书肆,这千字文才可流传出去。”
陆景站在一处巨大的山石上,抬眼看去终于看到一处平坦的空地。
“这里距离太华城不远,只是因为这里山石遍地,种不了田地,就始终空着。
现在想起来,也许冥冥中,我太华山上总要多一座书楼。”
姜先时心中感叹。
时值傍晚。
陆景在这空地边缘上立起了一座衣冠冢。
他徒手劈出一块平整的石碑,想了想又在石碑上写下两行文字。
“愿君千万岁,岁岁皆逢春。”
石碑并未署名。
姜先时却知道衣冠冢属于谁。
“书楼要还于天下,并不能仅仅困于太玄京一隅。”
陆景突然挥了挥衣袖。
风波起,吹去大雪。
一座高塔在云雾遮掩下,落在这一处空地。
也许是因为风刮来了云雾。
太华山上又下起小雪。
小雪又成大雪,令天地一片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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