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中堂的陆重山心中似乎是对于这陆府太过失望。
他脸上的怒气也消失不见,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母亲,八九年前那一桩事,我也是知道的,不过是朝中的贵人们在借着此事,打压我等勋贵,大哥哪一桩往事便成了贵人们手中的刀。
八九年前便是没有陆景的事,我陆府自然还会有其他的丑事被翻出来,母亲将这罪责尽数压在当时不过八九岁的稚童身上……”
陆重山还未说完,宁老太君却摇头打断陆重山。
“陆景就算只是一把刀,刀上也染了陆府的血!此事莫要再说了,陆景想要入书楼,书楼是何等地方?书楼里的先生让他进,我这一把老骨头便是不同意又何妨?
重山,你便带他去吧,不必来问我,可你若是想让我答应,不行。”
宁老太君一语道尽,便低下脑袋,闭起眼眸,惯常休息起来。
“母亲,你明明知道书楼极重礼法,族中长辈不同意,他们也不会强求……”
“那便别去了。”宁老太君闭着眼眸道:“陆景还在我陆府中,不曾过门去那南国公府,等去了南国公府,再问过南老国公、南家小姐及其父母,那时若是他们同意了,我自然没有不同意的资格。
毕竟,陆景的籍已经在南家了。”
钟夫人来了这春泽斋,除了劝宁老太君莫要生气伤身之外,便始终站在宁老太君身旁,并不曾开口,只是仔细听着老太君与陆重山的话语。
直到这时,眼见陆重山还想开口,钟夫人却突然开口笑道:“二叔,陆景的事何至于让你这般劳心劳力?他若想读书,我便派一个先生于他,如今他尚有婚约在身,说他是我陆府的人,实际上却有几分牵强。
这时不应让他乱跑,静待他成婚之后,再由南府做他的打算才是。”
陆重山张了张嘴,眼中闪过些许疲惫之色。
他从没想过,宁老太君、钟夫人对于陆景的厌嫌竟如此深刻。
明明是一桩好事,却因他们二人对于陆景的厌憎、防备而不得成!
一时之间,陆重山眼神中多出许多落寞之色。
他常常呼出一口气,脸上的神采似乎都已消退,变得黯淡无光。
他低声道:“看来,我身在大昭寺十年,陆家以不是我记忆中的陆家了,那时,九湖陆家有持刀拒妖十一年的神霄伯,有少年盛气第一风雨,如今却只剩下一团腐朽!”
陆重山自言自语,又缓缓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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