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一手夹粒。
肥皂粒子在沸水里一滚即化,既要有眼力,还要有指力,更要会算计,早了粒太大,晚了化成汤,能恰到好处夹出个米粒大小的,号称神仙手,有这手本事,没有夹不来的买卖。
我搓指把肥皂粒捻碎,左手一亮,指缝里夹着四把刮胡刀片。
四个小地出溜登时脸色大变,慌忙往身上摸。
这刀片是他们身上带的,平时遇上不好直接下夹的,便用这玩意破包割兜,俗称小刀客。
我把刀片扔到沸水里,道:“想吃这夹子饭,就不能三心二意,身上带着这玩意,总有个依靠,哪还有心思练真本事?这年头肯真下苦功练夹活的越来越少,夹片的越来越多,再过几年,大概连夹片都不惜练了,直接开武差事,省心省力还不吃苦。荣门这一脉,大抵要绝根了。”
老头对着四个小地出溜呵斥道:“还不谢老相客赏恩!”
四个小地出溜有气无力地道:“谢老相客赏恩。”
我点了点水盆,道:“既然叫我撞见了,那就是这缘份,想吃荣门这碗饭,就得下苦功夫,今天能把刀片夹起来,我赏你们吃这碗饭,夹不起来,换个道吧,荣门一脉不收懒馋滑的废物。”
四个小地出溜的脸色登时就变了,看着我的眼神变得狠戾起来。
老头脸色更加严肃,道:“还没请教老相客是哪路的亮帆子。”
我说:“兄弟地下湿,拜过黄老爷,八四年大场夺过筹,门里抬爱取了个笑号飞仙。”
老头一听,便哎呀叫了一声,道:“原来是飞仙曹爷,失敬,失敬,兄弟海沙子,拜的横道马老爷。马老爷当年也参加过关东大场,亲眼见过曹爷本事,没少跟我们提。”
海沙子,是阎。
我皱眉道:“哪个马?黄老爷散伙的时候,不记得有这么个伙计,可是现如今在这边坐地佛?要是同帆子老兄弟,倒要活个面儿。”
阎老头叹气道:“马老爷八九年的时候就漏风挂脸面,让公家给搂了送二点二。”
我说:“黄老爷当年多大的威风,不也一样,做我们这行的,不在船上打风,就在船下没水。我看阎兄弟也是坐地起色,想来场面不错,既然撞见了,不如我作东,找个窖口请小场兄弟抿火山?”
阎老头道:“哪能让曹爷破费,这东我来作,请曹爷一定赏面。”
转过来对那四个小地出溜道:“去把大家伙都叫回来,就说家里来了贵客,大家伙都回来坐个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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