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身坐起,连滚带爬地下床扑到我身前,连连磕头,涕泪齐流。
“道长,求您救救我吧。”
声音虚弱,眼神惶恐,仿佛雨打小花般,透着无助可怜。
她还在演。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兰彩出身,从小学的就是一个演字,这是她们能在江湖上占据一席之地的根本。
投其所好,见缝扎针,你喜欢什么她就是什么样子。
一时弄不清楚对方的喜好,那就装软弱可欺,至少可以让对方放松警惕,或者起了怜小护弱的侠义心肠,或者兽性大发激起征服欲,或者心思暗转认为可以随意摆布拿捏。
无论哪样,只要对方因此起了心思,其实就落入了兰彩的套路,接下来就可以顺其自然地亲近试探,兜住对方的喜好禁忌,探底查窝,让其不自觉间落入掌控却还自以为占据主动。
当初在金城求周成,她也是这样做的。
我看出来了,却是装糊涂,只当没看出来。
为的是在香港留下一条扣,可以为将来掌控刘爱军的行动做好准备。
而现在,我是惠念恩,就不能装糊涂了。
真仙降世,可以游戏红尘,是因为铁石心肠,视凡人如刍狗草芥。
我冷笑了一声,道:“想求我救命,就要有个端正的态度,这种下九流的法子除了让我看清楚你的虚情假意外,没有任何意义。我心澄如明镜,你这种下九流的江湖把戏,便如小丑卖弄,可笑可恶。”
文小敏身子僵住了,慢慢露出一个凄苦哀怨的表情。
“道长,我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混迹在江湖的豺狼虎豹之间,不演戏怎么能活得下去?”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道:“你还是在演戏!要是无依无靠,现在你应该已经被那个湘西来的草鬼婆百般折磨生不如死了。她抓了你只下蛊没摧动,就是因为害怕我师兄!我师兄就是你最大的靠山,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没有他,你摆脱不了张老班主,也当不上德字堆的话事人!只能继续做你的掮客,一旦常兴来事发,第一个死的就是你这个知道太多的掮客!跟我说什么无依无靠,不过是因为知道我师兄遇难,又想钓我给你出头做依靠,继续做你的字堆话事人,一统在港的转口走私渠道!我跟我师兄不一样,他心肠软,看不得女人受苦,可我只对修行有兴趣,普罗众生,在我眼里没有任何区别。”
这话在屋邨大厦显圣之后,就格外有力度,容不得她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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