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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烈日光挂的正午时分,府衙所在的街道却是封门闭户,比深夜子时还要寂静无声。
车轮碾过经年日久被磨的光滑的石板路,缓缓停在血色犹新的府衙门前。
“我以前就跟天师府提议过,如今修道都是在黄粱梦境之中,根本没必要把基本盘弄成现在这副古旧破烂的模样。可阳龙你猜怎么着?我父亲用一句‘道可以新,但人心不能新’就回绝了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怎么想的。”
张清溪说笑间推门下车,可就在鞋底踩上青石街面的瞬间,猛然袭来的彻骨寒意便将他的四肢百骸彻底冻结。
目光穿门过檐。张清溪看的很清楚。
在那座躺满尸体的大堂内,一个面容浸在阴影之中的男人正翘着腿坐在那把椅子之中。
气质淡定从容,像是经验丰富的老猎手挖好了陷阱,在等着自投罗网的猎物。
“你怎么还在这里?!”
张清溪下意识脱口而出,心头涌起的恐惧便攥住了他的心脏,恐惧、后悔、不甘等等一连串复杂剧烈的情绪让他忍不住喘了一口粗气,眨了一下眼睛。
视线明暗的瞬间,一个指骨嶙峋的拳头在张清晰的眼中不断放大,剥离了痛觉的他感受不到痛苦,但眼中的色彩却在快速抽离,无边无际的黑暗潮水般涌来。
在昏厥前的一瞬间,张清溪恍惚中看到了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却不是自己认识的陈乞生。
“是谁偷袭我”
一旁反应过来的黄巾力士正要扑上前为主报仇,就被李钧随手一拳头轰爆了脑袋。
李钧提着张清溪的衣领将人拉出车外,低头看向车中,只见五大三粗的阳龙并着两腿,双手老老实实放在膝盖上,迎着李钧诧异的目光,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阎君大人,好久不见了.”
“这你们俩?没别人了?”
“没了。”阳龙连忙摇头。
李钧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冲着阳龙挑了挑下巴:“那咱们怎么说,打吗?”
“我投降。”
上饶县府衙内。
阳龙交代了张清溪的身份以及他们此行的目的,却发现李钧依旧悠闲坐在原位,浑然没有半点跑路的意思。
“明明知道有人刚刚血洗了这里,你们就这么直愣愣的追过来?真就这么不怕死?”
谁能想到是你在这里?谁又想得到你杀了人还会在原地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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