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同走进祠堂深处。
那座供奉着顾家列祖列宗灵位的神台前,高冠博带的顾知微早已经等了很久。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夜之间至亲血脉被屠戮一空,让这位耄耋老人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心气,如同一截枯槁的朽木,瘫坐在椅中,面无表情的看着走进来的顾玺。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顾玺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问道:“既然横竖都是一条绝路,我为什么不能用这条命换更好的东西?”
“绝路何尝不能逢生?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怎么对得起眼前的列祖列宗?”
顾知微沟壑深重的脸上浮现彻骨的恨意,颤声怒吼。
满墙的灵位如有所感,一时齐齐震颤,老老少少一齐浮现身影,垂眸怒视顾玺,喝道:“逆子敢尔?!”
站在顾玺身旁的少年早在看见顾知微的时候便已经是浑身发软,此刻祖宗就在身前显灵,难以言喻的恐惧瞬间摧毁了他的心防,颤抖着就要俯身跪地。
“站好了,不要跪。”
顾玺满脸阴沉,一把将屈膝的少年抓了起来。随着他大袖挥动,祠堂内卷起一阵恶风,将祭台上的灵位全部刮落在地,密密麻麻挤满半空的身影同样消散一空。
“畜生!”
黑底金字的灵位落满顾知微脚边,他从椅中猛然站起,抬手戟指顾玺,“你这个数典忘宗、丧尽天良的畜生!”
“既然你们都觉得我是逆子、是畜生,那从今往后我便不再供奉你们,连同你们的黄粱梦境,以后也不需要再继续存在了。”
顾玺的话音落下,祠堂内突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跌落的牌位露出一个個藏在其后的罐子,被泡在里面的脑子不安的抽搐蠕动,激荡出连串细密的气泡。
“看见了吗?祖宗比你更加害怕。”
顾玺捏着少年的脖颈,让他不能低头,只能盯着眼前这个诡异的场景。他弯着腰,将嘴巴贴近少年的耳边,轻声道:“他们的存在不是拿给你跪地祭拜,而是让伱去洗脑控制后代,他们是顾家的祖先,但也是趁手的工具。”
顾玺抬手指向顾知微,“但是你千万别学他,他只是一个失败的例子。”
顾知微的目光终于落到少年的身上,一张如恶鬼般的狰狞面目上露出轻蔑的冷笑:“这么迫不及待要为自己培养接班人?顾玺,你费尽心机抢来的家主位置不自己来坐,反而要交给一个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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