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忘了,是你们雍人的前朝,夷灭了我家老师的家国、宗庙!”
“又是你们雍人将他驱离了生他养他的故土!”
“是你们先背弃了他!舍弃了他!”
在恐怖法力的加持下,颜术的声音清晰无误地灌入城头诸将耳中。
先前几位墨家贤者不好说、不敢说的某些真相,也被他一股脑倾倒了个干净。
骤然听到这些的城头诸将,一时间也分辨不出这些话的真假。
可眼看几位墨家贤者竟然没有出言反驳,心中顿时就有了数。
只是这又如何?
这么多年他们幽州人因此流的血,总归不是假的吧?
而那隐匿在暗处的声音,似乎觉察到了他们心中所想,再次冷笑一声道。
“至于这无数年来,你我两族之间的血债……”
颜术话音微微一顿,片刻之后,才幽幽道。
“你们可知道,早年你们大雍强盛之时,每当夏秋牛羊肥美之时,我等草原部族皆要南下进贡?”
“稍有不从,便有甲士铁骑北上草原,动辄屠部灭族!”
“在那时,我等草原部族是什么?”
“是奴隶!甚至是肮脏的野兽!”
“你们从来没将我们当过人!”
“所以……你们凭什么觉得我们这些奴隶、野兽不会反抗?”
一番连续不间断的自问自答,再到最后的反问,落在城头诸将耳中,顿时让所有人沉默了下来。
因为此刻的大多数将领竟惊悚地觉得对方这话竟有几分道理。
只是听闻这话的李靖,却没有任何多余的思考表情,而是大皱其眉。
他现在唯一庆幸的是,这蛮族上三境这些话只是对他们这些将领传音说的。
若是传遍全城,怕是至少平白损失将士们三成士气。
因为战争的正义性,一旦不再绝对。
士卒就会陷入自我怀疑。
而一旦自我怀疑,手中的紧握兵刃,就不再坚定。
这就是自古以来,但凡出征都要师出有名、讲究以有道伐无道的根本原因。
“不能让这厮继续胡说八道下去了。”
一贯冷漠傲气的赵牧,显然也看出了这一点,有些气恼地沉声传音道。
位置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不同。
普通将领会考虑的东西,他们却是不会。
他们只论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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