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北方武人多出武人。
幽、并、雍、凉,乃至再往南一些的青、兖、冀等等数州之地,皆是如此。
而就在上官鼎这般感叹之后,一道苍老的身影缓缓从虚空踏出。
“丞相大人谬赞了。”
“所谓慷慨悲歌,看似豪迈,实则只是无奈罢了。”
“若是可以,这世上谁人不想安稳度日,谁人不想清静空闲,谁人又愿意手持刀兵、以命搏命?”
这世上大多数所谓高贵的品质,都是被环境逼出来的。
天气苦寒、土地贫瘠,则物产不丰。
有时候既要防止旁人抢自己,又要在活不下去的情况下去抢别人。
就拿幽州和北面的草原来说,也是一样。
那些凶残至极的蛮族,有时候明知道南下是死,为什么还要疯狂南下?
因为留在草原上也是死。
既然左右都是个死,那还不如舍命一搏。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概莫如是。
看着眼前这道缓缓踏出虚空的苍老身影,再听他这番若有所指的话,上官鼎笑了笑。
“上官鼎不敢当老太尉‘大人’之称。”
“想当年在神都时,上官鼎承蒙老太尉多番照拂,一直没顾得上当面言谢,还请老太尉恕罪一二。”
太尉。
三公之一。
权柄最盛时,甚至能执掌天下兵马。
一等一的朝廷重臣!
只是随着局势一变再变,再到现在上官鼎坐镇北宫与南宫的太康帝分庭抗礼。
如今的三公之位早已形同虚设。
再也不复当年的风光与权职。
而听到这声许久没有听到过的称呼,公孙老祖神色不禁怔了一下,随即带着怅然地失笑一声。
“过往之事,老夫老朽,不提也罢。”
什么狗屁照拂!
当年上官鼎这厮尚未得势时,就一肚子坏水。
诸多阴谋、阳谋之下,坑杀了他们兵家这帮直肠子不少人。
公孙老祖还未隐退时,不止一次想要学那大汉棋圣,一举掀翻棋盘,斩杀此獠。
只可惜当初在位的帝君,连如今的太康帝都不如。
不但昏聩,还有眼无珠。
忌惮他们兵家武人也就算了,竟还将这狼子野心之辈当成心腹肱骨。
当真是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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