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道:“不良帅只说天后远遁而去,既是‘远遁’,性命应当未有损伤。”
他说过话后,便低着头,等候圣人再次询问。
然而屏风后却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在这难捱的沉默中,尚仁直觉那条缠满自己通身上下的蟒蛇,越发收紧了身躯,大殿中萦绕的寒意渗透他的皮肤,冻彻了他的血肉与骨髓。
不知过去多久,或只是十余个呼吸的时间,或有小半日光景,在尚仁周围流淌的寒气倏忽消散了许多。
屏风后再度传来圣人的声音。
圣人问:“除此事之外,你当时可曾与不良帅说过其他甚么事情?”
玄宗话音一落,尚仁的心跳猛地快了一瞬,映亮大殿的一盏盏烛火,在此刹亦忽地明亮了许多。
那些烛火,犹如一只只眼睛,在这些‘眼睛’的注视下,尚仁直觉自己的心思根本无法掩藏!
他垂着头,试图说些甚么,但才张开口,四下的烛光忽又恢复了原样,好似方才那一瞬的炽亮,也只是他自己的幻觉一样。
圣人的声音再次传来:“罢了。
待不良帅回到长安,让他亲自来与我分说。
你退下罢。”
尚仁不知圣人为何突然改变心意,他自己倒是如蒙大赦,向圣人行礼以后,便拉着一旁始终没有出声的师兄尚白匆匆离开了这座灯火辉煌的宫殿。
宫殿中。
玄宗皇帝转出屏风之后,目送着匆匆离开的尚仁师兄弟。
一道人影极其突兀地在他身后浮现,继而凝练作一鸡皮鹤发、老态龙钟的道人。
那道人拄着一根龙头拐杖,佝偻着身躯,颤颤巍巍地站在玄宗皇帝身后,仿佛此时随便一阵风吹过来,就能拆散他满身的骨头。
玄宗未有去看身后突然现出身形的老道士,他神色低沉,叹了口气,道:“朕设玄门榜,欲令佛道二门龙虎相争,两败俱伤,而我作壁上观,坐收渔翁之利。却未有想到,这位‘灶王魁首’竟能异军突起……
这所谓‘玄门都领袖’之尊位,本也只是朕抬出来的一个花架子而已,他却有将这尊位坐实了的气象……天后下生,其能汇合诸方力量,伐倒龙华神树,此便已然说明,当时秘密涉足华山的慧沼,也已与他合作。
他于道门之中,连挫二十四宗,对外又放出风声,在‘含光子’一招之下落败——我原本以为,事实本也如此。
朕于拜将坛上拜下的‘不良帅’,能够挫败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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