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目中所见,这些厉诡长有八颗人头、七只脚的并不在少数,那些身上人形肢体愈多的厉诡,散发出的诡韵便越纯粹,越恐怖,由此可见这些残损的人形厉诡,于它们而言,应是多多益善才对。
缘何它们当下忽又不喜欢这些祭品了?
“神灵将鼎中水蒸干,说明它们喜欢鼎中祭品。
但它们又没有把祭品带走,说明它们背后的人向它们许下了更多的承诺、更大的祭祀,让它们放弃我们祭祀中的祭品,不为我们打开天庙之门!”这时候,一个祭司与同伴低声言语着。
苏午闻声恍然,更觉得这天庙祭祀分外有趣。
这些守门的神灵背后,都站着哪些人?
莫非是大商王臣?
如此岂不说明,在今时葛长部的祭祀之外,镐京或许同样正在举办一场祭祀,以应对葛长部的这场‘帝登极祭祀’?
苍穹中弥漫的斑斓诡韵在一刹那消散了个干净,又恢复作先前那般阴云密布的模样。
所有被羊首蛇傩召唤而来的守庙神灵尽皆退散去,一切回转如常。
事已至此,这场祭祀大抵是不可能完成了。
围拢在祭台四下的人们,看着回转作先前状态的苍穹,他们的神色也都渐渐低沉下去,沉凝的气氛笼罩了全场。
在他们的认识里,假若苏午的神不能为天庙所承认,只能沦为庙外之诡的话,那么接下来大商对葛长的讨伐,对方也极可能无力抗衡了。
毕竟,被天庙禁绝入列的诡类,虽与庙内神灵同源,但大多数都有极其严重的缺陷,与真正神灵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也有些葛长氏人,心里还摇曳着希冀的火光。
这场祭祀,乃是‘帝登极祭祀’。
那个人体内的神灵,纵然不能登极为帝,但未必不能获得天庙准运,成为庙中神灵。
真正成为天庙神灵后,也能让大商的讨伐军忌惮万分,不敢轻易进攻葛长。
渠仍在跳着那娱神之舞,羊首蛇傩随着他的舞蹈,而在天穹中徒劳地舞动着,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苍穹亦没有再显出任何新变化的迹象。
苏午见此情形,也不再勉强。
守庙神不接受祭品,不愿对自身诡形敞开天庙之门,那么这场祭祀便已经断绝了继续下去的可能。
他站起身来,预备中止渠徒劳地举动。
然而,就在这时,渠舞蹈的动作骤然变得激烈,每一个动作都大开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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