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回到了四十多年前,那时候他三十出头,正当壮年,而面前的人,也是十几岁的妙龄少女,每回见了他都是含羞带怯,齐眉刘海,一条粗粗的大辫子甩在身后……
“老杨哥,老杨哥?”
余母说了好一阵,结果老杨头一点儿反应都没给,就瞪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他。
那眼神,比院子里的日头还要猛烈,哪里像一个七十多岁老汉的眼神!
余母皱了下眉,咳了声,老杨头这才回过神来。
“嫦娥妹子……”
“老杨哥,你还是跟我们余家村人一样叫我兴奎娘吧,我那名字,是娘家时候叫的,都四十多年没人叫过了……”
老杨头故意板起脸来:“嫦娥妹子,你这话,哥哥我可就不爱听了……”
“别人爱咋叫你,那是别人的事儿,可在哥哥我这儿,你就是我的嫦娥妹子,我爱咋叫,别人管不着。”
余母苦笑:“老杨哥,咱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我做了祖母,你更不得了,做了曾祖父,咱还是得换换称呼,人言可畏。”
老杨头皱眉,不吭声,接着打量赵嫦娥。
余母不喜欢这种打量,眉头一直皱着。
老杨头又开了口:“嫦娥妹子,你家里的事儿,我都听兴奎说了,这些年……委屈你了。”
赵嫦娥抬起头来,有些诧异的看了老杨头一眼,笑得有点怪异:“兴奎那孩子,回头我得骂他,啥都不晓得就在外面瞎说。他爹对我的好,他晓得个屁,就是他爹福气薄没修到阳寿,走得有些早,哎!”
老杨头选择不听这些,只坚持自己的看法:“嫦娥妹子,你的委屈,兴奎不懂,外人不懂,可哥哥我懂啊!”
“说起来,是哥哥我不好,当年要是我硬气一把,狠狠心把谭氏那个泼妇……”
余母手边的酒盅突然被打翻,她下意识扭头往灶房那边看了一眼,压低声急切道:“老杨哥,你酒喝多了,不要瞎说!”
老杨头被余母的反应给惊到了,但老汉心里素质好啊,啥风浪都能扛。
他笑了笑,一脸平静的道:“嫦娥妹子,我晓得你心里是怨我的,当年要是我硬气一把,你这会子也不会在余家村,早早就守了寡……”
余母猛地站起身,面色惊恐,目光慌乱,沉声并有些气急败坏的道:“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看来我真不该来陪你喝这盅酒,我去喊兴奎过来陪你吃饭……”
余母转身要走,老杨头再次喊住她:“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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