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么,天性之中,多少有点『贱』的成分,郑玄之处也是如此。郑玄讲课越是随心所欲,便越是有人愿意前来天天摸个奖,若是碰见了正好郑玄授课讲到自己学问瓶颈之处,多少有些融会贯通之下自然便是欣喜的大肆宣扬,使得在关中之地,士族之中,很自然的就存在了所谓郑玄式的『幸存者偏差』,似乎来听了郑玄授课,便都可以茅塞顿开一般……
若是正常时分,当下小镜子泽旁,当有些野花灿烂,春光可赏,但是如今却是萧瑟一片,冷冽寒风。
巳末时分,午时将近,虽然没有下雨雪,可是依旧暗云低垂,天色晦暗得如同薄暮,泽湖之畔几朵不多的野花也失去了春光之中灼灼鲜艳之色,只恨自己没有梅花的傲雪风骨,或是山茶的凌霜之姿。
甄宓披着一件黑羔裘,在小镜子泽旁静静端坐,黑色的羔裘衬着细嫩白净的面庞,更是显得精致几分,嘴唇淡淡的红,别有一种明丽颜色。
在甄宓身边,像是小兔子一般乖巧的婢女眼珠咕噜噜转着,似乎想要说一些什么却不敢说的样子。
『真是大好春光啊……正当好作画……』
甄宓轻轻说道,眉眼之中略有讥讽之意。
『画分六门,人物、屋宇、山水、鞍马、花鸟、鬼神……』甄宓提起笔,在面前的桌案之上描绘着,『可惜是画鬼容易画人难……』
冀州来人了。
当年这些家伙不想走,然后就让甄宓走,这些家伙不想改变,所以就让甄宓改变,这些家伙不想要牺牲,因此就让甄宓去牺牲,这些家伙不想要出卖色相,故而让甄宓出卖色相。
现如今,冀州不好过了,又找了上来,责问甄宓为何没有什么进展,为什么没能反哺家族,为什么不将描金扇的生意让出来……
小兔子一样的侍女耳朵动了动,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伸了伸脖子转头看了一眼,立时说道,『小娘,辛家娘子来了……』
甄宓将笔放下,盈盈站了起来,顿时将笑容摆在了精致的脸庞上,迎了上去。
『甄姐姐,为什么选这个地方?湖小山低,有什么意思?』辛宪英蹦跳着,下了车便是一顿抱怨,『还怪冷的……嘶……』
甄宓笑容很是雅致,一边引着辛宪英就坐,一边说道,『郑师于此,山虽不高,然聚钟灵,水虽不多,可沁心性,有何不美?』
辛宪英撇了一下嘴,然后看了看在远处的另外一群士族子弟,皱眉道:『可惜此处蝇蝇蜂蜂,少不了萦绕搅事,真是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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