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敷衍,中午若不见粮草到来,如何是好?”
程昱捻须道:“我自有对策,眼下最要紧的是稳定军心。”
曹休听说粮草被烧,大惊失色,颤声道:“不如立刻退兵。”
程昱却摇头道:“半月来,刘琦一直按兵不动,养精蓄锐,必是在等待博望城消息,今知粮草已烧,必已暗中整兵,若贸然撤退,兵败如山倒,大事去矣。”
曹休被曹操赞为曹家千里驹,此时也方寸大乱:“这该如何是好?”
程昱言道:“吾已命人向博望城回信,中午必有动静,此时按兵不动,刘琦不知虚实,必不敢轻易出兵,但愿丞相能早些醒来。”
一大早,曹营中便气氛诡异,所有人都在饥饿中引颈观望,随着日上中天,有些士兵忍不住躁动起来,如暗流汹涌。
就在此时,博望坡方向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只见一大队车马迤逦而来,正是运粮队伍。
牛马骡驴,民夫车辆,在万众瞩目下走过田野,各营中爆发出欢呼之声,如同嗷嗷待哺的鸟兽幼崽。
粮车径直到中军大营,有曹军外出迎接,半个时辰之后,营中便传来杀猪宰羊的声音,很快新鲜的肉食分发到各营,沿途鲜血淋漓。
傍晚时分,全营肉香飘散,饿极了的曹军争抢晚饭,吃饱喝足后回营躺下,才想起来只顾着吃肉喝汤,竟忘了要米饭大饼。
没有人注意到,来时浩浩荡荡的运粮队伍,只有千余瘦弱老迈者只身离开,随行的牛骡等牲畜,全都不见踪影,连运粮的民夫,也消失大半。
中军帐中,醒过来的曹操面无血色,在昏暗的灯光下,阴郁如同厉鬼。
程昱虽然及时稳住军心,但将数万民夫杀害,这消息要是传出去,那还了得?
极其压抑的沉默之中,曹操沙哑着嗓子问道:“现在该如何是好?”
程昱言道:“三更之后,丞相先退,吾与众将出兵,强渡白河,急攻宛城。”
曹操瞟了一眼程昱,忽然对这个人有些害怕起来,轻叹一声,言道:“多亏仲德稳住军心,否则我曹孟德,将身败名裂。”
程昱不动声色,抱拳道:“为主公尽忠,乃在下职责所在,只要能保全主公,任何代价都值得。”
“淯水,又是淯水……”
曹操抬头望向苍穹,喃喃道:“子脩与典韦皆葬于此地,但愿那些孤魂怨鬼不要与他们为难。”
程昱笑道:“大公子有典护卫守护,恶鬼岂敢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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