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再也不会了。”得益于亲妈的教导,小张同学对于道歉的核心要点总是能够把握的十分精准。
而此时,和徐容在走廊当中并肩走着的冯远正道:“徐院,我越想越认为‘共同创造’这一理念十分具有普适性,你要是有时间,不如亲自导一台戏,作为你学术成果的集大成之作。”
徐容笑着跟冯远正对视了一眼,冯远正是个通人。
这个理念,他其实只算半个创造者。
动荡之年开启伊始,焦菊隐作为资产阶级学术权威应声而倒,后罹患肺癌,而且发现时就已经扩散至全身,医生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并未告诉他实情。
但因焦菊隐过于博学,从病床栏杆上的拉丁文卡片中得知了自己的病情。
当他见到从大西北赶回看望的大女儿,道:“我过去十年写了几百万字,要比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一生的著作都写得多,可惜全是交待自己罪行的材料。现在我的日子不长了,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留下来,但还有一些多年做导演的心得体会,一定要把它留给后人,我自信自己还可以再活两年,你要把我说的都记录下来,我要争取把自己多年探索实践的收获,比较系统地整理出来交给后人,我现在是生命已经被判了死刑的人,什么顾虑也不会再有了,这可要为难你了,孩子。”
然而,事与愿违,焦菊隐对于化疗反应非常强烈,病情急转直下,当年8月,便悄悄然地、冷冷清清地、有悔有恨有怨地走了,带着那些他想说而没能说出来的话,离开了这个老舍离去时他就想跟着离开的尘世。
其一生大多数对于戏剧的经验、思考、学术成果,也随之埋葬。
最终,焦菊隐也没能把他一生的心得、感悟交给后人,但在被打倒之前,他拟订了两篇论文提纲,其一为《论民族化》,其二就是《论推陈出新》,在《论民族化》当中,就有一句“欣赏者与创造者共同创造”。
尽管因为时代原因,这两篇提纲最终都没能变成实打实的学术成果,但焦菊隐在提纲中写的十一个字,到了徐容如今的高度,已经是足够多的提示。
而《茶馆》的影像资料也充分印证了他的思考方向是正确的。
这也是他选择留在人艺的原因之一。
人艺是一座生活过多位大师的殿堂,尤其是曹禺、老舍和焦菊隐,几乎半生的心血都倾尽于此,所遗留下来的遗产,远非大多数人所了解的那些,在大师的作品、生活的细节、只言片语乃至喜恶当中,都包含着他们对戏剧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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