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出现重重叠叠的尖细笑声。
就像被无形的手控制着一样,皮影人薄薄一片却自行站立,左摇右摆地跳起怪诞舞蹈,眼眶中如墨点一般的黑眼珠滴溜溜转动,最后齐齐指向万般大师的位置!
皮影人们身上的色彩鲜艳了一些,连气息都好像活了起来,齐齐开口,原本如出一辙的间隙嗓音开始分化,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与它们各自的形象相符。
这些声音或高或低地组合起来,用抑扬顿挫的调调问道:
“搭戏台,瞧影子,哎呀,你是谁呀?”
其中一个画着蓝布衣的男性皮影人夸张地弓起身子,嗒嗒嗒嗒抽了一口和手长在一块儿的烟斗,竟真有淡淡烟雾飘出。
它回答道:“我呀,我!村东死了媳妇的卖货郎呀!”
画着深青色长裙的老妇人皮影双手插腰,恶狠狠地回答:“我呀,我!用绳索将那拐来的妇人捆捆好,喂她狗食呀跑不了!”
浅色衣裙的盘头女皮影抹掉眼眶里的血,哭啼啼道:“我呀,我!眼盲心瞎与家里断,被个人伢子卖进山,生米熟饭作新妇,生下娃儿狗链栓!”
每一只皮影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有些彼此牵连,有些独立无关,它们或哭或笑,说完词后就在一起舞动起来,摆出各种夸张的姿势。
不知不觉,皮影人里多出一只来,那是个穿着体面长袍,精神奕奕的老者。
它的发型、面容和衣服都与万般大师此时一模一样,万般大师一看到它,就立刻指挥着剩余的鬼影向它攻击,但都被江婆挡了下来。
老者皮影慢悠悠踱步走到最前面,其他皮影让他围住,齐声问:“哎呀,你是谁呀?”
它回答:“我呀,我!”
依旧与万般大师别无二致的嗓音一出现,这一人一皮影之间就仿佛有了某种看不见的连接,它唱道:“不仁不义邪术士,只认钱来无德行。坑蒙拐骗成灾祸,触怒江中一神明!”
它脸上的色彩迅速灰败,仿佛有水渍正在浸出,大片大片的血色染上那体面的衣装,皮影作出痛苦的模样:“噫!恶人被天收,报应终到头!死也,死也!”
与此同时,万般大师身上裂开道道血口,一块块连皮带肉的血块从他身上脱落,将昂贵的衣服布料玷污。
他脸庞抽搐,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正在用精神对抗这诡异的攻击,那双浑浊的眼中倒映着江婆的身影,若隐若现的命数在某一刻清晰可见,他一颗眼珠猛然炸开,却哈哈大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