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地狂妄,又何其地骄傲啊。
他怔怔失神,远远看去,看到秦军的战旗飘摇仿佛云山,如同压下来的天空。
推进的军队,仿佛钢铁洪流,青铜的战戈上,缠绕着赤色的粗布,飘荡在一起,仿佛一道赤色的云海,沉默无声,唯独脚步的声音,恐惧如同一只巨兽,吞噬所有人,身穿铠甲的秦将注视着仍旧从容的霸王,抬起枪,缓声道:
“守!”
军令远远传出。
重重的踏步声,军队停止前行。
盾阵上前,扬起的沙尘让战旗扬起。
“落!”
伴随着响亮的声音,盾阵重重地砸在地上,而后往后斜倾,化作带着斜面的盾阵,秦墨机关令盾牌底部弹出了利刃,和地面稳稳地接在一起,一柄柄青铜战戈几乎是同时架在上面,刃口泛着森寒,指向前方。
而后卫渊抬起手,发出了第三个军令。
“风!”
大风是齐射,风则是另外的命令,弓弩军取出了兵器,半跪于地,箭矢搭在了弓弦上,半引弓,箭矢朝着上方扬起,几乎是转眼间,这里就化作了一个不得不死斗的斗兽场所。
这个时候,那名道人,以及其他研究员们似乎有所明白,又有不解。
而樊哙却已经舍弃了出手的想法,粗豪的脸上浮现出了赞叹的神色,击败西楚霸王项羽,这是他那个时代所有武将心中最大的功业。
这里有无数的军队,结成战阵厮杀的话,哪怕是西楚霸王也不能挣脱出来,会第二次死在乱军之中。
但是,眼前的秦将终究不是沛公啊。
英雄和英雄是不同的。
卫渊勒紧战马的缰绳,注视着项羽,他没有率军冲杀的想法,他不想,甚至于说他不愿意这样做,这样的想法,只是想起来就让他的心中有极大的反感,他握着枪,心中不知为何一片炙热,想到章邯说的话。
我们都一样,并不是能称为名将的人啊。
若是卑劣无能的人,以军阵碾压冲过也就罢了,但是眼前这是项羽,要击溃他,只有在真正的战阵上才有最大的意义,以一名将领的立场来说,项羽,绝对不是应该屈辱地死在乱军的刀剑扑杀下的男人。
卫渊心中有一种压抑着的情绪涌动着,眼前仿佛看到燃烧的咸阳城。
看到那一天晚上,被洞穿了心脏后仰天倒下,看到的明月。
那情绪堵在他的心里,让他手掌握紧了兵器。
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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