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我问谁去?”
章东蹲在谭二身旁,仰着脖子望向天空,摇头叹息。
说来好笑,从京师逃出来,原先开原那些熟悉面孔,一个接一个死去,身边熟悉的人,最后就剩眼前这个祖大寿府上的厨子。
“是疙瘩病吧。”
大家称呼鼠疫为疙瘩病,章东从萨尔浒之前就跟在武定皇帝身边,这些天这个家丁跟着皇帝一路砍杀,闲暇时候也会忍不住琢磨。
谭二认真听章麻子分析,在旁边补充道:
“你是说皇帝染上黑疙瘩病了?”
章东急道:“胡扯什么!老子是说,瘟疫,流贼攻破京城,让皇帝性情大变,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八年前在萨尔浒,皇帝也这样过,就在打镶蓝旗的前两天····”
章东边说边回忆起遥远的往事,他在蓑衣卫干得久了,脑子越来越灵活,想事情也更通透。
“萨尔浒?”谭二满脸疑惑,
章东伸手拍了拍谭二脑门,不耐烦道:
“和你说这些干啥,你那时还在祖大寿府上蒸馒头呢,你晓得个锤子!”
说罢,他抬头望向远处勒马而立的武定皇帝,口中喃喃道:
“我记得萨尔浒之前,十三爷也是这般杀伐果决,杀人不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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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兵掠过广袤的平原,进入连绵不绝的丘陵山地,一座座破败的村庄出现在视野中,空无一人的村庄如一座座苍老的墓碑,在马蹄声中飞速往后退去,隐入幽冥。
偶有几个饿疯了的流贼或溃兵出现视野中,被武定皇帝一刀劈死,通常是从头盖骨正中,劈成两半,动作一气呵成,残破的骸骨在滚滚奔腾的马蹄中化作一缕缕尘埃。
他握着那把杀人无数的雁翎刀,偶尔也用它来杀狗,一路走来,禽兽要比人多。
禽兽吃人肉,吃自己的孩子,或者别人的,武定皇帝也不止一次挥刀劈死那些不知从哪里冒出的野狗。
这片土地,人正在死去,禽兽活的很滋味,它们占据村庄,城镇,有时候以人的姿态身形出没。
武定皇帝随着胯下的战马一路奔腾,他的身体像波浪一样起伏不定,如他过去八年经历的浮浮沉沉。
有时候,他会停下来努力回想以前的事情,可是却什么也想不清,唯一的解释是那部分记忆太过惨痛,以至于记忆本身会杀死自己,记忆杀死记忆。
他想起了柯真恶和张真人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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