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点燃的灼热来证明自己的煌煌威严。
穆挽离终于在路过一片厂区的时候,余光瞥过一道巷子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被生活消磨尽了所有精力的人自然谈不上什么精致与美丽,个子矮小,还不到老爹的肩膀高,皮肤黝黑,身上的汗水浸透了衣衫,正与工厂门口的保安争吵着什么。
穆挽离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提起了心,忙跑了过去,她看到儿子并没有露出多少惊喜的表情来,只是愤愤不平地与保安争吵,只不过看到儿子来了,不仅没有因此多了些胆气,却反倒没有刚刚那样的凶悍气势,没有再要去捡本认为别人丢掉就已经属于自己的东西,拖着一个宽大破旧的灰色麻皮口袋叫儿子与自己一同走。
那是人家自己喝光的矿泉水瓶,丢到门边一角,那角落还有好些个塑料水瓶,看样子是保安自己留着卖的——这事是老妈理亏,穆挽离并未出声也未劝解,只是如小时候一般沉默地跟在女人身后。
不同的是他有些固执地将那个灰色麻皮口袋拿到了自己手里。
她不犯病时其实与常人没有多少区别,只是脾气有些暴躁——但如果在老爹面前,就又会变得极其敏感怯懦,大概是因为曾挨过他打的缘故吧。
穆挽离心头掠过这些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有些不知道如何形容的感觉自心中往四肢百骸弥漫开来。
血脉至亲的母子间并没有太多的话语,时不时地各自擦汗,或者辨认一下回家的方向,当然更多的时候她都在寻找哪里有可以捡去卖钱的东西。
太阳更热了,穆挽离看到有辆空着的破旧三轮车迎面过来,转头看着她用家里话问:“要不坐三轮车回去吧?”
她瞪大眼睛极吃惊的样子看着自己的儿子。
穆挽离与她目光对视一眼,背着那个灰色麻皮口袋继续往前走。
三轮车自身旁驶过,脸上布满了生活痕迹的三轮车师傅明显减缓了些速度,望着这对母子,似乎是开口说了什么,穆挽离没听到,只听到了老妈带着乡音的话:“不要不要。”
他没有看她,脑海里却浮现出来了她不耐烦摇手拒绝的样子。
见过太多次了,像是被一把刀刻在了脑海里。
“不能跟你爹讲我没在家。”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叮嘱了一声。
穆挽离闷头应了声:“我知道,没跟他说。”
不知道走了多远,太阳更烈,汗水更多,喉咙更干,她忽然叫住了他,“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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