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的天地之间银装素裹,一棵棵秀立挺拔的苍松翠柏,在风雪中随风摇曳不停,灰蒙蒙的苍穹之上,一朵朵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随着凛冽的寒风在天地间翻卷舞动,尽情的洒落在屋檐琉璃瓦上。
而李家各府被军队包围,以及李亮一脉、李璋一脉尽数被抓捕的消息,如同一股冰冷的大雪在京城中降落,打破了京城这两日因刺杀案而诡异的平静。朝廷对李家惩治力度大重,令京城中达官贵人噤若寒蝉、引以为戒、谨记于心。
下午申时末,惠训坊李府连绵的楼台屋宇显得格外寒冷、凄清、静谧。
李渊之母独孤氏手拄拐杖,坐在大堂的主位之上,周围是李建成、李叔良、李叔良、李幼良、李孝恭、李瑗等李家子弟,此外还有一些女眷。
独孤氏身子骨本就不好,再经这两天的折腾,以及眼睁睁看着族人被士兵一一带走,花白头发下那张苍老面容忧色密布,双眼布满了血丝,整个人充满一种衰败的气息。
李建成的媳妇王氏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梗米粥来到独孤氏身前,劝道:“祖母,您自昨天起,粒米未进,吃些粥养养胃。”
李建成亦是劝说道:“祖母的身子骨儿要紧,还是吃一些吧。”
独孤氏的怒火早已平定,理智恢复,她愁容满面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我怎么吃得下?也不知叔德他在朔方怎么样了,这大雪封山封路的,我们派出的信使也不知何时才能抵达朔方。”
李建成说道:“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只要叔祖、叔叔他们还在,我们李家就有解救他们的机会。”
“罪名已定,哪有这么好解救的?叔德指望不上,刚才皇后也不见咱们,显然是不会帮助咱们的。但我们总该自己想出个法子才行,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族人人头落地。”独孤氏说到这里,不禁心头火起,她看了鼻青脸肿李窦氏一眼,心头愈发愤恨。
这个该死的蠢女人有一肚子阴谋诡计,还以女中英杰自诩,她以前还好,做事极有分寸。然而长期跟着叔德在外当久了主官的夫人,许是受人吹捧多了,于是变得自以为是、目空一切、异常强势。竟以为京城与如地方一样,可以任她胡来。
一回到家来,她是对这也不顺眼、对那也不顺眼,觉得这个不合规矩、那个该罪,一手打破了李家持续几十年的其乐融融的局面和平静,弄得全族上下鸡飞狗跳、鸡犬不宁、怨声载道。如果她像往常那般跟着叔德去朔方上任,也不至闹出这等几近灭族之祸。
现在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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