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身处景和殿上的楚泽,却是姿态闲散。大明皇帝宽大的明黄色龙袍铺展于雕刻精细的金椅上,一手支颐,一手轻轻把玩着一块碧绿冰透的龙纹玉佩,宛如一方威仪俯视众生的神祗,不染尘埃,却让人如芒在背。
“时辰到了。”他微微勾唇,声音飘于半空,轻飘飘却带着针刺般的微麻感。
殿下,文武百官列作两行,所有人静若寒蝉,惟有低头而不敢稍动。他们早听闻“镇北侯一案”今日会定下公论,却未想到陛下亲自过问。每个人心头都寒意四起,今日之朝,鲜血是否会溅至衣衫?无人敢妄言。
片刻后,侍卫拖着长长的回声进殿回禀:“启奏陛下,镇北侯已至殿外待命。”
楚泽垂下眼帘,低眉轻笑,他将手中玉佩放回机案,抬了抬手,轻吐出一句话:“宣。”
殿门外,只听擂鼓震天,一排排重甲兵以雷霆之势,将整个殿外封锁得水泄不通。而殿内已暗中布好了杀机:隐约的劲弩寒光乍现、暗门后窈窕的白衣刺者手执软剑,皆蓄势待发。此种境地,连久经沙场的人也呼吸凝滞。
镇北侯心知肚明,可不进便是抗命,他昂首大步踏进,脸色依旧镇定,只是在微微鞠躬之际,他能感受到殿上一双锐利的目光宛如直逼眉心。
“臣,镇北侯裴展,叩见陛下。”
“裴卿不必多礼。”楚泽眯了眯眼睛,目光如寒霜般扫过对方高大的身躯,嘴角微微翘起,“朕听闻镇北侯久戍·边疆,为国捐躯,忧国忧民,乃众臣表率。不知裴卿,今日可有为朕带来些‘新奇’的物事?”
此一句“新奇”,声音不高,却仿若掷地有声,寒意如斧凿入骨。
裴展脸色微滞,拱手回答道:“陛下,边关安泰,臣勤于职守,自觉并未有异状。”他的语气干脆而平稳,显然排兵布阵久矣,哪怕面对天子,也不敢轻率言辞。
楚泽轻笑一声,随手拂过桌案上的一份奏疏,冷不丁扔于殿前,“边关安泰?朕的目光难道连北境的二十条暗道也看不见吗?还是说,镇北侯以为朕是这太京城中的泥塑木偶?”
此话杵出,整个朝堂鸦雀无声,群臣屏息。
裴展暗暗绷紧握拳的双手,却依旧不显情绪,他强压下喉间颤动,稳声回道:“臣不知陛下所言为何。边境之路修筑为免水军补给不畅,皆是为国计策,绝无私心!”
“是吗?”楚泽悠然起身,每踏一步,龙靴踩在玉石地面上,嗡嗡作响。他脸上依旧是风轻云淡的笑,语调温柔,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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