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这身傩戏打扮太吓人了,尤其还是深更半夜。
“直娘贼,甚么东西?”
二虎惊呼一声,连连后退。
秦明大声道:“是你秦爷爷!”
“秦三儿?”
听出了秦明的声音,二虎也不怕了,狞笑道:“入伱娘,大半夜吓老子一跳,找打!”
换做以往,秦明早就服软道歉了,可今夜却不同,只见他指着朝阳门的方向道:“耍嘴子谁不会儿,俺要去迎二郎爷爷入城,可敢跟俺一起去?”
二虎神色大变,咽了口唾沫道:“你不要命了?”
平日里打架斗殴,他一点不带怕的,但迎反贼入城,可是杀头的大罪!
更别提,城门还有丘八镇守,这与送死有甚么区别?
“没卵子的孬种!”
秦明嗤笑一声。
泼皮最是好面儿,尤其是被一个平素看不起的贼贱虫嗤笑,这让二虎心中又气又臊。
但他实在提不起勇气,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冷哼道:“这鸟厮害了失心疯,莫要理他。”
说罢,二虎带着手下泼皮,灰溜溜的走了。
目视着二虎狼狈的背影,秦明只觉心头无比畅快。
他家窝棚距离朝阳门有段距离,约莫四五里路。
夏季夜晚闷热,加上穿着厚实的傩服,只走了一会儿,他便浑身大汗,气喘吁吁。
但秦明的精神却格外亢奋,一路走来,不管旁人问他甚么,他都只答一句。
“俺要迎二郎爷爷进城哩!”
有人惊恐,有人觉得他失心疯了,却也有人默默跟在他身后。
跟着他的人,大多都是城中难民,以往还能打打短工,赚点钱糊口。
虽吃不饱饭,但能勉强活着,吊着一口命。
如今城中没了短工可打,粮食价格也愈来愈高,眼看就要饿死了,不如拼一把。
还有一些,是保神观的忠实信徒。
渐渐地,秦明身后的人越来越多,许多不明真相的百姓,也纷纷加入其中,想跟着看热闹。
队伍末位,有人问道:“这是去干甚?”
“不晓得,许是要表演傩戏。”
“俺倒是听到甚么二郎爷爷,应当是祭拜二郎真君。”
“……”
当临近朝阳门的时候,秦明身后足有数千人之众,黑压压的一大片。
夜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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