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孟婆仍站在主位处,对四周的一切仿佛已经失去了觉察力。
她专心低头在熬那一锅特殊的汤,等待着她想等的‘人’来。
赵福生一再呼喊,蒯满周终于转头。
小孩的眼睛一半血一半黑。
人性与鬼性在挣扎,绝望与弱小的希冀掺杂于小孩的双眼中。
“福生——”小丫头眨了眨眼睛,喃喃喊了一声。
她一喊完,整个人的意识立时清明许多,踉跄着往前行的脚步立时顿住。
蒯满周的年纪不大,但生于蒯良村、生长于那样复杂、艰苦的环境中,养成了她极善长于察言观色的早熟性格。
“我太苦了,福生。”蒯满周说完,眼中已经蓄满了泪珠。
本该透明的泪水在血瞳、红烛光的映照下,呈现出淡红的色泽。
从村庄事变以来,她驭鬼后冷漠、自闭,很少与除了赵福生之外的其他人交谈,也不再流泪,小孩的天真、稚气终结于蒯良村的人死后。
这是她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哭。
赵福生立即愣住。
她经历了蒯良村案,弄清了案件的前因后果,也明白蒯满周一直以来承受着什么。
要一个孩子忍耐痛苦的折磨太残忍,这种苦难不是她三言两语的开解便能解脱的。
人的生命太脆弱,死亡容易,活着却是饱受精神摧残的经过。
蒯满周之所以滥用厉鬼力量,每次办鬼案不加以克制自身力量,不怕厉鬼复苏,其实也是在活着的过程中,寻求自我毁灭——赵福生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
她在意蒯满周是无庸置疑的,可是这种喜欢是无视小孩的感受将她强行留在身边,还是尊重蒯满周的选择,忍痛放手?
一大一小两人目光相对,彼此心中的纠结都能懂。
赵福生的迟疑令得蒯满周心中一顿。
宿命的传承在这一刻起了作用。
蒯良村事发后,她心中曾经怨恨过自己、怨恨过母亲——如果那一天她没有去采摘白苏,没有想为母亲送行,是不是庄四娘子就坐上了那艘离村的船,一去不复返了?
要是庄四娘子没有回头,她就不会死,她不死自然不会厉鬼复苏,蒯良村便不会因此灭绝,蒯六叔及照顾过她的叔伯婶娘们便都能好好的活着。
她悔恨、她痛苦,这些情绪像是怨毒的蛆虫,啃食蒯满周的内心。
小丫头不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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