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原是云州县令的一双儿女,家中父亲因为牵扯进几个月前的粮草贪墨案而被高御史抓了起来,父亲因此死在了牢狱之中。”
“母亲得知父亲的死讯,便也随着父亲去了,家产此时都被充没,留着我和哥哥无处可去,也无生计可讨,加之云州不久之后发生了大规模疫病,哥哥便想带我上京去寻外公。然而我们历尽千幸万苦到了上京才知道外祖父与舅舅也受了那贪墨案的牵连,只同样被罢了官,我们过去那里,自然也受不到什么关照,而且舅舅与一些羌漠人交好,只不时用一些消息来换取银两生计。只可惜随着官位一丢,这生计便也几乎要断了,恰在此时,那羌漠人看我哥哥十分机灵,便提出要送我哥哥入宫。”
“我们自然不愿意,要知道哥哥可是我们胡家唯一的男丁啊,若是哥哥被净了身,父亲那一脉便算是断了香火,可是我舅舅嫌我们是累赘,只直接将我哥哥卖了出去。”
“那些羌漠人为了迫我哥哥就范,只喂我吃了一种名为牵机的毒药,那毒药每隔一月便发作一次,若不得解药,便要毒发身亡。”
“哥哥没了法子,又见我如此痛苦只得同意了他们的要求为他们卖命,之后他们便将哥哥改了名姓,安排着入子的宫里。”
“哥哥怕他们再虐待于我,在入子宫中之后,便将我藏在了一个小石洞中。他不许我出来,只在晚间过来给我送饭。”
说到这里,皮岑平只突然情绪激动道“阿姝不要再说了!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他似乎想挣扎起来,但很快又被他人镇压住了。
而他腥红着眼眶的模样,宛如面对四处绝壁的困兽。
被唤作阿姝的少女也愣住了,她轻声道“我……我不说了……”
话音落下,皮岑平主动开口道“是……都是***的,为了阿姝我什么都可以做。我答应过母亲要好好照顾妹妹……可是我没有做到。”
“是我害了阿姝,上京的路上我也没能保护住阿姝……”
“投奔了外公之后,我还是没能护住阿姝……甚至因为我的缘故,阿姝还被逼着服下了牵机毒药。”
“他们明明答应过我,只要我按照他们的指示做事,便会给阿姝解药,可是一月之后还有一月,一月之后还有一月。那毒根本没有穷尽日,阿姝只能靠那一月相隔的毒药暂缓毒性。”提起此事,皮岑平的眼眶已是通红。
“而我如果不想阿姝有事,便只能替他们继续办事,而且从入宫之后我便已经没了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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