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手。
“此非论战之所,足下既有正误之志,请做一字师。”
刚成君点点头,并未与淳于越在这个问题上多做争辩,鲁国被灭已经是事实,无论如何辩解也不可能令其重新存在,旋即,虚手一礼。
“校勘学问,儒家当仁不让。”
“诸位且看,此乃《仲秋纪》之《论威篇》,其首句云:‘义也者,万事之纪也,君臣上下亲疏之所由起也,治乱安危过胜之所在也。’可是如此写法?”
淳于越冷冷一笑,秦国本就是不尊周礼之国度,纵然强大,又有何用,不过一只强大的野兽而已。一步跨上石礅,剑指身侧的白布大墙,
“然也!”
周边士子同声回应,周围的诸多老秦人也有识得两个字,为之颔首,更多的则是静立一观,不知道此人是否真的有材料。
“在下便改这个‘义’字!”
“义字,应改为礼字!万事之纪,唯礼可当。孔夫子云:悠悠万事,唯此为大,克己复礼也。礼为纲纪,决然不可变更。以义代礼,天下大道安在!”
淳于越的剑鞘不断击打着白布大墙,神情上满是慷慨激昂之色,在这群西陲偏鄙之民的面前论礼,绝对是儒家的强项。
游学入秦,身上恰逢缺盘缠,正好文信候吕不韦给予补上。
“敢问鲁国先生,你说的那个礼,可是孔夫子不教我等庶民知道的那个礼?那句话……,如何说来着?”
然而,熟息之后,四周却没有任何回应,无论是先前叫好的士子,还是那些隐约听懂的老秦人,均不由得神情为之逐渐冷漠起来。
淳于越一时惊愕,颇有些无所措手足。又是熟息过后,突然,一个白发老者高声问,神色带着浓郁的不满与鄙夷,单手指着淳于越所论的篇章,想要说些什么,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礼不下庶人!”
有人高声一应,带来一个漂亮的助攻。
“对对对,礼不下庶人!”
“万千庶人不能礼,只一撮世族贵胄能礼,也做得万事之本?百年前,商君便有法度,贵族与庶民同归法治,罪行同然,礼仪何用?”
老人突然红了脸,苍老的声音颤抖着,遥想百年前商君变法之时,就是因为这个礼,令得秦国内乱不断,而后更是因为这个礼,令商君喋血。
如今,这个从关东列国前来的淳于越竟然在此大放厥词,这是不满他们秦国的法制?不满商君之法?说的狗屁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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