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船舱,仰头望去,毕岸仍旧身形挺拔立于上空,手持木笛,遥遥的将笛音传送出去,只是微风轻拂,带走了空气之间的血腥之气,毕岸伫立在空中,不知为何,给我一种他也要随风而去之感,我忽然感到一阵心慌,张口就准备喊他,只是我还没有来的及出声,他就早已料到了我的行踪,笛声戛然而止,他将木笛收回怀中,转身跳下舱来。
他一落到我的面前,我就察觉出他受了伤,仅露出的一截白净的脸庞已经被夜行鸟的爪子抓的血肉模糊,没有一寸皮肤是完好的,我看的心急,下意识就准备伸手查看,但是在半道上就被他给截住了手,他用漆黑的眼眸看着我,淡淡的说道:“我没事。”就伸手将遮脸的黑布向上拉了一拉,然后就直接绕开我走了。
我皱了皱眉,赶紧跟在了他的后面,被抓成了这样,怎么可能会没有事情,我还是想要看看他的伤势,但是毕岸已经跳上了船舷,依着船舷席地而坐,若无其事的开始吹起了木笛,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默默的打量了他的背影许久,想着也许是他有自己的疗伤办法,并不想要人打扰,也只好离开了。
好在他并不是逞强,看起来来确实无大碍,他操纵着船离开了夜沼的范围,又在弱水河中漂浮了几日几夜,并没有流露出于往日的什么不同,我也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
船只在无边无际的弱水之中前行,天空中又开始下起了雨,茫茫无边的漂泊了许久,周围的环境安全了,我也开始放松了警惕,每天懒洋洋的躺在甲板之上,水流水飘飘荡荡,睡过去又醒过来,大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毕岸保持一如既往的沉默,只是一味的端坐船头操纵着船只的前行,并不会与我搭话,等他主动与我说话的时候,我发觉已经是来到了一个全新的天地。
他将我叫醒的时候,小舟还是在水中,不过天色已经放晴,不再阴雨连绵,而水边也多了一种植物,那是我曾隔着夜沼远远看到过的,花如龙爪,叶丛生,细长尖端,红艳奇特,正是那地狱之花,彼岸花,相传见到了彼岸花,也就来到了冥界地府,我顾不上此花是噩运之花,反而欣喜异常,抬头打量,目之所及,是一座石桥,桥上的人只往一个方向走,拥拥攘攘,看起来热闹非常,但是桥上走过的人都有一种麻木的神态,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安静异常,那个样子,就让我想起了在阳间看电视的时候,电视被按了静音,虽然可以看到他们的动作,但是却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充满着一种诡异之感,也难怪我经过这里的时候并没有被吵醒。
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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