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拾起地上的匕首,朝着奄奄一息的人走过去。
萧倩仪蹙起眉刚要开口,却见梁婠一刀捅进那人的胸口。
惨叫声戛然而止。
梁婠拔出匕首,扔到一边。
她转过身,看向提着剑、一言不发的宇文玦。
那双原本漆黑的眼,又湿又红。
梁婠心疼得厉害。
殊不知那看似划在兆衡身上的每一刀,都是他想划在自己身上的。
梁婠忍下眼泪,缓缓吸了口气,抬手抚上宇文玦的脸,望着他的眼睛,声音很轻:“陆修。”
宇文玦喉头一哽,眯起眼:“……对不起。”
梁婠使劲摇头,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他始终在为当年的见死不救而自责。
梁婠的心一抽一抽地疼,泪眼模糊中哑了嗓子:“那时,我们之间应该存着许多误会,我都知道。其实,在桃栖院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梁婠脸上湿漉漉的,伸手抱住他:“陆修,都已经过去了。”
宇文玦手一松,丢掉剑,沉默地将头埋进她的颈窝,匝在腰间的手臂收了又收。
梁婠轻轻抚着宇文玦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她分明感觉到,有灼烫的液体一滴又一滴地落进衣领,弄湿她的脖颈,怎么止都止不住。
梁婠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宇文玦沉默了多久,她就这么抱着他站了多久。
望着一双人影。
萧倩仪心下震荡。
药庐里,她忍不住问陈德春,眼下的梁婠比从前还要声名狼藉,为何不见半点介怀,还竭力促成他们?
甚至不惜担着欺君之罪,将梁婠骗来月州。
真的只是顾念主上的身体?
陈德春抚着小胡子,意味深长道,与其说是主上需要梁婠,不如说是天下人需要梁婠。
萧倩仪的视线慢慢移向远处的街景。
那年冬天,在齐王府,阿兄猜到自己对宇文玦的心思后,极力反对。
还说,若是陆修他兴许不会阻拦,但宇文玦绝对不行。
那时,她不懂。
现在,却是懂了。
萧倩仪不由笑着摇摇头。
她转过脸,对公西瑾道:“公西将军,我看咱们还是带人将这条街清理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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