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进来。
他身上并未着往日那一身绯衣官袍,而是自己的常服。今日本是林斐的休沐日,案子来的突然,林斐显然是从靖云侯府直接赶过来的。
踏进这长寿戏班的瞬间,林斐便停了下来。
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血花似雨一般溅到大堂各处,台下看戏看客所坐的桌椅东倒西歪,夹杂着杂乱纷繁的脚印奔向堂外。
林斐低头,看着被踩的乱七八糟、混成一团的血脚印,眉头拧了起来。
脚印乱成这样,可见当时底下看客的慌乱和惊吓,同时,也没了可查证的价值。
让底下看戏的看客这般慌乱的源头,来自于台上。
画着戏妆的戏子头与四肢同身体分离开来。身体还被用铁丝吊在半空中,台面之上则掉着戏子的四肢。那画着浓妆的头颅落在台面正中的位置,正对着众人。大抵是事情来的太过突然,他还来不及闭眼,画着恶鬼妆容的脸上一双眼平静的看向众人。
四肢同头颅的切面齐整无比,如同木匠手中的木人一般落在那里。不同的是木匠手中的木人可以随时安上四肢,被引线牵动着再次动起来,而面前被吊在半空中的戏子则是个活生生的人。
从台面上的戏子同台下的狼藉便可以猜到当时的情形。
台上正在唱戏的戏子借铁丝吊垂在半空中,前一刻还在“咿呀”哼唱,下一刻,四肢同头颅骤然分离开来。这一幕如同滴水溅入滚烫的油锅,台下的看客惊慌大叫,慌忙向外奔去。
“那些客人呢?”林斐问道。
“都留下来了,人皆在侧院。”最早过来的差役说道,“不少人都被吓晕过去了,有两个有心疾的情况十分危急,大夫正在施救。”
心疾者切忌情绪大动。是以,似马球、骑马、狂奔这等事一般不做。如此,能打发日子、闲暇逗趣的事便不多了,看戏也算是心疾者为数不多的可供消遣的玩乐之一。
只是没想到,一场戏的惊吓远非马球这等惊险玩乐之事更为刺激。
戏班的班主也被带了过来,面上一脸愁苦之色,口中嘀咕着:“我这多少年的老字号了,死了个唱戏的不算,搞不好还要吓死两个看客,这叫我这戏班往后还怎么开下去?”
那来的早的差役闻言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出口嘲讽:“你不是一直期盼你这长寿戏班在长安城扬名吗?如此……不是正合你意?”
如此明显的嘲讽听的林斐同过来的刘元和白诸不约而同的向那差役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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