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秦管家离开,萧聪重新坐回到檀香木椅上,桌上烛火轻轻摇晃,映在墙上的影子像被石子打破的湖面般一阵阵荡漾开去。
伴着这孤独的烛光,萧聪毫无睡意,他仰面斜视着房顶,在一阵恍惚中,静静感受着悲伤与绝望的蔓延,一丝似有若无的苦笑极不相称地出现在他稚气未得全消的小脸上,他怅然一叹,自言自语道:
“唉,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
就这样,他像是一只折了中心竹骨的纸鸢,软软的身子慢慢地摊在椅子上,两只手自然的垂在身体的两侧,缓缓闭上了眼睛。
那股悲伤与绝望继续蔓延着,他突然觉得前路迷茫,甚至说已经没有了前路,也不知道自己的生命是否已经误入歧途,但师父留在自己身上的神念已去,倘若真有那么一天,自己到时能下得去手吗?
“可就算我能够狠下心来自绝,留得了天下苍生,却又怎对得起那些爱我的人,我该怎么办……”
两行热泪溢出眼眶,萧聪抬起手臂在脸上乱抹一通,用衣袖擦去眼中不断溢出的泪水,然后用手掌用力地在脸上猛搓了几遍,却又觉整张脸上此时火烫烫地,泪腺似乎已不受控制,眼泪一直在流,他从未想过自己原来竟是这样的脆弱。
于是他索性趴在桌子上小声抽噎,将脸埋在两臂之间,任如决堤洪水般的眼泪尽数流出眼眶,然后渗进宽松的袍袖里,
“或许放肆的哭一场,我便可以变得好受些了吧。”
他如是想,然后,他开始哭出声来,声音是那样的小心,似乎生怕别人听到自己的无助。
轻轻的啜泣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着,听起来是那样的清晰,而这份痛苦却只有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自己承担着。
一夜无眠。
月已落下,朝阳即将升起,黎明前的黑夜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伸手不见五指,风声掠过,竹林小屋的房门被轻轻推开,萧聪从中走出,一脸憔悴之色。
既然未选择放弃,那么生活便要继续进行,如果选择让生活继续,那么无论任何事情都应认真对待的。
他爬上最高的亭台,面朝东方,盘腿而坐,这一刻他用尽全身的精气神努力使心神归于宁静,无论怎样他都不应该浪费这一次修炼的机会,而这次修炼的更大意义在于,他必须学会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做到临危不乱安之若素,倘若连小小的专心致志都不能做到,日后怎么能圆满师父的期望!
当第一缕晨曦划破黑暗,破晓来临,萧聪心生感应,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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