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耽误封禅的日期,次日一早,东巡的队伍便又出发了。
只是这一次,不再是儒生打头,反而换成了站在囚车内的张良和沧海君。
嬴政下了令,要在这封禅大典上,先拿这两人祭天。
而始皇遇刺的消息,果真就如张良想的那般,迅速传遍天下。
只是,这结果和子婴料想的一样,得来的并不是美名,反而是骂名。
大秦始皇帝嬴政,这些多年在六国试行的仁政,可是积攒了不少口碑,百姓避免战乱之苦,又免除三年赋税,修驰道,建太学,哪一项不是千秋之功?
对于百姓来说,大秦朝可比以前日子好过多了。
一时间,韩国遗孤,丞相之子,弑君逆贼,奸恶之徒这些个称呼便与张良重合了起来。
除了张良自己挨骂,自己祖辈也跟着遭殃。
而剩余的六国贵族,本还不满这迁民入越,为何要自己掏钱,看到这沧海君被夷灭三族的下场。
这才想起来,大秦本就是以铁血闻名。
这始皇一统后,广行仁政,倒让不少六国遗老觉得,这大秦不过如此。
可这沧海君用三族的性命,倒是提醒了这些人,大秦依旧是那个大秦,虽然对百姓仁慈,可若是想要站在大秦的对立面,下场便如这沧海君一般。
一路上这围观的百姓,除了瞻仰始皇的车驾外,还多了一项内容,便是咒骂张良和沧海君。
若不是后面这黑压压的仪仗队伍,估摸在这河南郡城享受的丢石待遇,在这些个地方,也能体会一遍。
张良原本觉得自己大义,全天下都应该缅怀他,自当对这死亡毫无畏惧,可这一路看来真就发现自己错了。
大秦的驰道修的宽敞,虽身在囚车之上,也未经这颠簸之苦。
而道路两旁的百姓,眼神凶恶,就好似他看暴秦的眼神一般。
这天下到底怎么了?
醉心复仇的张良,睁眼看了看这世界,这会才觉得,好像这大秦和自己想的有点一不一样。
“沧海君,你我真的错了?”
张良思考良久,终于开口询问另一辆囚车之上的沧海君。
被下令夷灭三族的沧海君,早已心如死灰,闻得张良发问,也是好一会,才回道:
“成王败寇,哪有对错之理?”
“可……”张良顿了顿,“我等皆为大义,可这百姓好似并不领情。”
“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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