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将州署的政务理出了一个大致的头绪。
“筚路蓝缕,柴米油盐。不当亲民官,不知民生之艰苦。诚是谓也……”原本在汴京一身名士派头的吕端此时整个人又黑又瘦,用一条发白的麻巾抹着脸感慨道。
条件简陋,州署县衙合署办公,萧涯离坐在一张简单地木制长脚桌案后面处理公务,听了吕端的感慨,轻轻放下了笔,站起身揉着手腕道:“易直悟道了?”
吕端苦笑:“悟道这等闲暇事是陈抟那老牛鼻子地首尾,我是圣人子弟,不信那一套的。不过自唐以来,不历州县。无以为台阁。这规矩看来是有道理的。亲民官为政琐细,若是没有这番经历。异日做了宰相,难免误国!”
萧涯离笑笑,却并不答话。
吕端放下手巾,端起桌子上的凉茶一气喝了下去,抹抹嘴问道:“各曹科官吏,各县长吏,马监辖员,何时能够到政?偌大一个夏州,五万多人口,难不成就指着萧公和在下两个人不成?”
萧涯离道:“今日午时延州的驿使来报,秋闱的卷子已经审定,共决出进士出身三十三人,同进士出身一百七十二人,另有单科经士十八人,单科算士九人,单科法士十一人,单科词士三人、单科史士二十一人,单科礼士五人,单科书士十四人,共计取士两百八十二人。延州金城县考生周茂生七科制试总分六十一,状圆及第;临真县考生赵垣五十九分,榜眼及第,延安高家的高绍良五十一分,榜眼及第…吕端愣了愣,对于李文革的所谓科举秋闱,他一向是当笑话看待的,四州二十八县便决出两百八十二名待选仕官,这个结果也确实证实了他的看法。
他冷冷笑道:“这不是沐猴而冠么?那个周茂生,不过是延安集市上一个说鼓词地先儿,如今竟然堂皇然列名首位。如此状圆,岂非玷污了三鼎甲地名号?”
萧涯离本人不是科举出身,因此对吕端的话并不以为然,只淡淡回应了一句:“延庆民多缺吏,从权而已!”
吕端摇了摇头:“李大将军此举,违了朝廷规制还在其次,败坏名教纲常,侵夺帝君之权,若非乱世,早已族诛了!”
萧涯离脸色凝重起来,他沉默半晌,问道:“易直方才抱怨人手少,如今太尉给你送来了人手,你却又抱怨太尉取士简陋,自古以来,上位者之难,只怕也无过于李太尉了!”
这话中讥刺之意十分明白,吕端不禁胀红了脸辩解道:“取士乃国家大典,自有规制,延州虽然多年战乱,前朝时也曾开试取官,却不见如此取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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