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父亲活不了多久了,去年那场大病本来便该撒手了,此后每一日,于你阿爹而言都是白赚的。你是要继领麟州地人。温恭谦和挡不住契丹人。你可要想好了。这幅担子,阿爹是再难担起来了,你若信心不足,我还不如将麟州直接托付给你折家三叔——”
杨重勋脸色一黯:“阿爹,你和大兄之间,便不能转圜了么?”
杨弘信重重咳嗽了几声,嘶哑虚弱地道:“连你也以为阿爹是天性凉薄不念父子之情的人么?”
杨重勋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只是轻轻为父亲捶着背。
“说起攻伐战阵,你阿兄是不世出的人材,假以时日。便是折家老三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杨弘信淡淡述说着。
“守卫麟州,本便需要这样的良将,两相比较,你这两年的长进虽然不小,比起你阿兄,却还差着一大截……”
“正因为他是秉性才智天成,我才将他扔到了太原去。而不是你——”
杨重勋捶背的手顿时停了下来。
杨弘信嘴角挂着一丝淡然的微笑:“我们此刻易帜归周。刘崇老匹夫岂能善罢甘休,若此刻在太原府做质子的不是重贵而是你。你能应付得了么?”
杨重勋苦笑:“父亲一片苦心,儿子知道地,只是一家人两兄弟,分侍两朝身属敌国,这般事情未免凄惨了些吧?”
杨弘信转过头看了自己地儿子良久,神情极为认真地道:“天下纷乱了近百年了,如今大河以北乃是周汉争雄,我们附周,你大兄留汉。若周得天下,我们杨家自然不必说,若是北汉突然振奋,死虎翻身灭了郭周,那时候我们杨家的血脉宗续谁来延续?”
杨重勋大吃了一惊:“阿爹——”
杨弘信闭上了眼睛:“世上的事情,千变万化,谁说的清楚?若没有多一手准备,奈杨家何?”
杨重贵迟疑地问道:“父亲这番道理,,为何不肯对大兄明言?”
杨弘信依旧闭着眼睛:“只有对你这不开窍的,阿爹才需要明言。这层干系,你还道你那位兄长不知道?还要听我明言?”
杨重贵大惑不解:“那大兄为何不肯体谅父亲,甚至割发送来麟州,要与父亲断绝亲情?”
杨弘信丝毫不以为意:“那又如何?他是我生出来的,血缘之亲,说割断便割断了?你那位大兄,素来心高气傲,其实他万事都明白,只是心里咽不下这口气而已……”
说着,杨弘信睁开了眼睛,冲着东南方向瞥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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