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公以为,朕当如何处断?”
冯道听闻此言,神态反而更加从容:“处置宰相,乃圣上之权,臣子不当与议。然则国朝定鼎未久,王峻为陛下拥立功臣,久在中枢执掌军国大事,虽然跋扈无状,其功不可没,其劳不可泯,陛下处置当以国事为据,本圣人仁恕之道,贬之外郡,削其职爵,不可轻戮……”
郭威点了点头:“令公是智人,秀峰在中书,虽然跋扈,然军国事多亏其只手擎天,如今他若去,中书门下,老令公须得多劳……”
冯道欠了欠身子:“陛下圣明。昔卫公年六十五,文皇因其年迈,罢其实职,允其三日一至中书门下。陛下以卫公故礼待臣,已有两载,臣今岁已近悬车,实在不堪陛下简任之重。中书门下,国之枢要,不可以老朽昏聩之人领事,为国家计,陛下当选拔贤能,任以壮年,晋王已然封爵,朝政庶要,亦可知之,如此王峻虽去,中枢之政不绝,范、李、王三相,皆能臣也,臣惟愿退归府邸,悠游林下,安享余年……”
郭威苦涩地笑了笑:“令公此心,朕知之久矣,然则朕近来身子不豫,令公要隐退,也不在这一时,君贵刚刚封王,诸事尚未底定,朕还指望令公为朕托孤顾命呢……”
“老臣不敢,还请陛下将息龙体,以天下臣民为念……”
这时,殿前执事的赵匡胤大步走上殿来:“陛下,王丞相到了,在殿外侯旨——”
郭威点了点头:“带王相到偏殿——”
赵
旨去了,郭威叹息一声,缓缓起身走下丹:“老令作,朕要亲自去送送秀峰兄……”
冯道欠身应诺,郭威随即迈步向偏殿行去。
……
此刻的王峻,换上了一身青衣小帽,脸上的胡须修剪得颇为干净整洁。一副淡然自若地神色,坐在偏殿中轻轻啜着内侍奉上的茶水,说不尽地悠然自得。
听到殿外衣袂脚步声响,这位大周朝头号权臣缓缓站起,目光笃定地看着郭威由远及近走进殿来。
“你退下,把住殿门,不许任何人靠近!”郭威吩咐赵匡胤道。
赵匡胤应诺去了。
“秀峰兄,你用得好手段!”郭威冷冷道。
“陛下先遣臣外出巡河,而后急招太原入京。又借延州之手一举册定储位,说起手段,臣实在是汗颜无地……”
王峻的语气一如既往般尖酸刻薄,和他身上这幅待罪的装扮格格不入。
郭威叹息了一口气:“便不能与君贵和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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