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廷,你对我的处置似乎有意见?”
芦子关内,残破的敌楼之上,李*一面小心翼翼地向外张望着一面对十几个时辰以来一直默默跟在自己身边一语不发的沈宸问道。这个丙队三十几名官兵中自己最器重的人从昨日返回芦子关到现在为止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脸上却明显带着那么几分不以为然的神色,似乎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令这位肚子里颇有点墨水的秀才什长有些不满。
“不敢,卑职不敢犯上!”沈宸干巴巴答道。
李*嗤笑了一声:“我要听的是实话,不是你言不由衷的敷衍!”
“……”
“大人不该下令割走那匹马的肉……大人太小看党项的鹞子们了……”沈宸沉默了半晌,轻叹着说道。
“原本我们这支兵突然来到芦关,是任谁也想不到的事情,完全可以达到奇兵之效,可是这么一来,党项人斥候今日抵达芦关之前便可知我们在左近,以他们的沙场经验和机警,再要偷袭便很困难了……打仗,还是要用巧劲,与敌人徒拼勇力是愚者之行,智者所不取……”
好一个沈宸,说话当真直通通不留半分情面,只怕任何一个队官听到他这番话不生反感都难,做长官的更多的只会要求部下服从命令,而需要部下自作聪明,否则长官的威信何存?
幸好我不是这样的长官,李*心中暗笑。
他又向着敌楼外瞄了一眼,口上道:“君廷可知道我为何要带着弟兄们跋涉百余里来到这冰天雪地的芦子关?”
“卑职不知道,但卑职知道,大人一定有大人的用意!”沈宸毫不迟疑地说道。
很好,虽然在战术战法上对自己有所非议,但此人对自己的决策还是有信心的,也还懂得服从军令,是个军人的坯子。
“……我们这支兵队成军速度太慢了,从彰武军建节至今,部队一直未经操练,我来的这几个月,在我的坚持下大家才慢慢习惯了这种日日操练的日子……但是仅凭这样是不成的,这样的训练能练出好兵,但是练不出军队……一支军队可以没有好的武器,可以没有充足的补给,可以没有坚硬的铠甲,但是绝不能没有勇气和毅力。我们这些兵在家里住得太久了,训练虽然苦一点,毕竟风吹不着雨打不着,总归是太舒服了……当兵的人,太舒服了不成啊……要让大家有坚强的意志,老是这么在山上闭门造车是不成的,要拉出来,要行军,要用这风,用这雪,用这冻死人不偿命的老天爷来锤炼大家,让大家明白什么叫艰难,更让大家明白什么叫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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