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拙能在京都府尹这个火山口上坐十年,靠的就是一手左右逢源、圆滑自如的功夫。他算是昭武帝的远房堂侄,又是文彦博的门生,凭着这两层关系,他闪转腾挪、两方讨好,rì子久了,竟然既成了昭武帝眼中的自己人,又被文丞相当成值得信赖的好学生。
但他左右逢源需要一个条件,就是两边至少要保持面上的和平,若两家真到了要撕破脸的地步,他还是必须站队的。这也是他最近长吁短叹、失眠厌食的原因所在。
这样一个家伙,不到形势分明的那一天,他是万万不会把两脚都搁在一条船上的,更别说秦雷这条前途渺茫的小破船了,所以他婉拒了秦雷的好意。
秦雷虽然没奢望他答应,但一见他虚与委蛇的恶心样子,终是忍不住火气上涌。手腕一抖,那冰凉柔韧的驯逆杖便实靠靠的抽在秦守拙的膀子上,发出‘砰’地一声。
秦守拙虽然长着张老脸,却有身嫩肉,哪吃得了这个痛?直感觉肩膀像被刀砍了一样,撕心裂肺的痛,不由‘哎哟’一声,抱着膀子头惨叫了起来。
听他叫得欢实,秦雷微微恼火道:“我还没使劲呢,你吆喝什么?”说着虚晃一棍道:“再叫就打死你……”秦守拙这才眼含着泪花住了嘴,无限委屈的望着秦雷。
他毕竟是秦氏一脉、十年的京都府尹,顶顶重要的人物,秦雷也不能由着xìng子殴打一顿。忿忿的收回棍子,烦躁道:“这些事儿暂且不说,我来问你,为何年前要把外省难民们赶出京里?”
秦守拙赶紧老实答道:“回禀王爷,这是多年下来的规矩,历来皆如此。”
双手拄着驯逆杖,秦雷微微皱眉道:“什么狗屁规矩,你知道城外冻死、饿死了多少人吗?不下两万人啊!”声音中的怒气越来越大,又有举棍子抽人的冲动。
“怎么这么多人?往年可没有这么严重啊……”秦守拙也很吃惊,不由失声问道。
“废话!往年有今年冬里冷吗?”秦雷没好气道:“赶紧想辙把过错尽量弥补一下,否则棍子伺候!”
秦守拙畏惧的望了那棍子一眼,小声道:“下官只是京都府尹,只对京里的上百万人口负责,却也顾不过那么多人来。”
秦雷一下拉长了脸,森然道:“又没让你管他们吃、管他们住,只不顾让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可以救两万人的xìng命,这都顾不过来吗?我打死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说到最后几乎变成了咆哮,终于抑制不住又是一棍子,狠狠敲在秦守拙的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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