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就这样看着秦雷,直到马车行驶起来,他才突兀问道:“你怕水有毒?”
秦雷心中讶异,也不睁开眼,平淡道:“这不是二哥的风格啊?”
“那我应该什么风格?”太子微笑问道。
“嘘寒问暖、和蔼可亲、打落牙往肚子里咽。”秦雷为太子下了评语。
“那是以前了,以前有盼头,所以能忍。”太子的声音依旧与春风般和煦。
听了太子的话,秦雷缓缓睁开眼睛,凝视着他,一字一句道:“二哥,你太悲观了。”
太子看他一眼,便把视线转到别处,语带自嘲道:“我是悲观,可你要是坐在我这个位子,上面有个恨不得你死的哥哥,下面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弟弟,而对这两个人,你都狠不下心来。你能不悲观吗?你能不沮丧吗?”
不追究他把‘对付不了’偷换成‘狠不下心对付’,秦雷微笑道:“大哥怎样我不知道,但我绝对不是那个虎视眈眈的弟弟。”
“哦?”太子轻声道,“那你在南方搞那么大动静干什么?别跟我说是闲得无聊找事做。”
秦雷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有些萧索道:“咱们兄弟俩一向感情深厚,现在一别半载重新相逢、我又病体虚弱,没想到二哥一不叙别情、二不问病体,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质疑,而且字字诛心。”说着轻叹口气道:“咱们真到了这一步了吗?”
秦雷知道太子是个很感性的人,对于这种人,用情沟通起来,却比用理有效的多。
果然,太子被他说得也有些伤感,那股子决绝狠厉劲便弱了三分,叹息道:“咱们兄弟七个,你是跟我最谈得来的一个,关系也是最好,但凡你别做得太过,我怎么会对你狠得下心呢?”
秦雷默然,他承认太子当皇帝也不错。太子隐忍果断、凡事以大局为重、且从不做绝,总留有三分余地。而且他是个有温情的人,这种人不会对自己的兄弟赶尽杀绝。若是他坐了龙椅,自己最次也能当个太平王爷吧。秦雷自嘲道。
但问题是,秦国现在的主要矛盾并不是诸子之间的嫡位之争,而是皇权军权相权的对立。只要这种局面持续一天,谁做太子这种问题便没有讨论的价值。恐怕在昭武帝心里,谁能替皇族把权柄夺回来,谁就是他的继承人。
太子的眼光太狭隘了,或者说他的性格太柔弱了。他总是把视线放在自己几个兄弟身上,而不敢去面对太尉和丞相的淫威。秦雷并不认为昭武帝会把位子传给他,这种人只适合作太平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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