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中,也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擂鼓声戛然而止。
那汉子和一众百姓同时转过头,面色冷然地看着不远处那曾经比天还大的平县父母官,目光中,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恨意。
栾宇很快便注意到了他们那异样的目光,当即面色一冷。
“尔等又是何人?为何夜半聚集在此?莫非是有什么图谋不成?”
话音刚落,栾宇身后的官差和廖总管带来的二十多个身形高大的侍卫同时站了出来,挡在两人面前。
“我等乃是永川县沟儿村和曲儿村的村民。”
李威放下鼓槌,面色沉重无比地朝栾宇走了过去。
“站住!”
看到他过来,一众官差和那些明显有点身手的侍卫同时怒喝一声。
“来人止步!”
而栾宇在听到他报出自己的身份后,不由微惊,而后皱眉问道:“沟儿村和曲儿村的村民?本官记得已经让高主簿征派尔等去天门江大坝协助加固堤坝,尔等不好好在坝区劳作,来此作甚?”
闻言,李威和一众百姓顿时咬了咬牙。
李威咬牙道:“我等夜半来此,自然是为了击鼓鸣冤。”
“不知轻重!”
栾宇厉声喝道:“如今天门江水势汹汹,随时都有决堤的可能,在如此大难面前,天大的冤情都得放一放,尔等身负治水重任,竟然不听官府调遣,为了一己之私,私自回县,可知这是何等大罪?”
如果是以往,面对如此义正言辞的话语,被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李威估计人都要被扣傻了。
但是现在
把他含辛茹苦抚养长大的老母亲都被逼得活活饿死了,他哪还会在乎其他?
无论如何,他都要为惨死的母亲讨个公道。
如果朝廷不能帮他讨回公道,那他也要用自己的方式,报答母亲多年的养育之恩。
于是,面对栾宇的质问,他毫不退缩地站了出来,冷冷地注视着这个所谓的父母官。
“草民不知,也不想知道,草民只知道,若是不能陈述冤屈,为我沟儿村和曲儿村数百乡亲讨个公道,草民即便是死,也绝不瞑目。”
见他竟然没有被自己的官威吓到,而且一副死不屈服的样子,栾宇不由得有些惊讶。
不过,也仅仅是惊讶罢了。
一个无知黔首,死了就死了,瞑不瞑目的关他屁事,有什么好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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