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认为王安石有些观点堕入邪道, 但依旧毫不吝啬的称赞《三经新义》,说《尚新义》是古往今来对《尚书》的最佳注解。
做学问就该这样,对事不对人,就算对人也该合理褒贬,哪能将人一杆子打死?
陈渊此刻非常确信,六十多岁的闵文蔚,修了几十年洛学,那些学问都修到狗肚子里了。
洛学的真义,闵文蔚半点都没学到!
闵文蔚问道:“先生怎不言语?”
当然是跟你没活说,陈渊哭笑不得:“如今蔡京专权,有识之士皆义愤填膺。陆提学虽然非议洛学,有些想法坠入邪道,但他也是个品行端正的。吾等应该摒除分歧,一起对抗奸臣,而不是互相敌视。做学问应当包容,便有什么异议,辨一场就好了。一场辩论不行,那就多辨几场。天下士子无数,哪能人人都想法一致?”
闵文蔚对此嗤之以鼻,并不认同陈渊所言。
这是环境带来的思想差异。
陈渊出生于南剑州,那里文风不盛,所学驳杂不纯。后来拜师杨时,又在江南游历,接触的思想乱七八糟一大堆。他要是容不得异见,早就被活生生气死了。
而洋州地形封闭,洛学渐渐占了主导,闵文蔚又半辈子住在书院。这里没人跟他唱反调,也不敢跟他唱反调,所以养成了霸道脾气,认为自己修的乃是正道,跟他学术不同的便是邪道。
……
食堂门口,白崇彦也在苦劝。
“大郎何必如此,非要顶撞山长,”白崇彦叹息道,“山长乃洋州文宗,今日之事若传出去,大郎的儒林名声就毁了。”
朱铭趁着人群还未散去,朗声说道:“我不顶撞他,儒林名声才是真的毁了。他说别的我还能忍,竟说我是心思奸邪之徒。第一次见面,全是他在讲,我话都还没说两句,便被斥为奸邪之徒,他难道能够看穿人心吗?”
白崇彦无言以对,他也觉得山长太过分了。
朱铭对周围二三十个书院学生说:“诸生都来评评理,在下见了山长,态度一直恭敬。只因得到陆提学器重,而陆提学又与山长学问分歧,我便被山长横加斥责,还说我不听教训就是奸邪之徒。这是洋州文宗该说的话吗?他在用言语道德绑架我,我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听他的话,乖乖做他的弟子;要么就转身下山,坐实奸邪之名!我难道就非得做他的弟子吗?不做他的弟子,不修他的学问,难道就是奸邪之徒?”
书院学子,深以为然。
以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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