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阳光照在琉璃厂大街的石板上,一辆人力三轮跑得欢,两侧都是复古的青砖小楼,每一户门前都挂着“宝翠堂”、“崇文府”这类黑底金字招牌。
“清朝的时候,这里是赶考举子们住的地方,最多的就是纸墨店,戴月轩的湖笔,李福寿的画笔,清秘阁的南纸,一得阁的墨,那都是百年老牌。玩古的店也多,这条街上全是宝贝,我从小到大就在这里遛弯儿,八九十年代的时候,这里的地摊上都能淘到宋瓷……”人力三轮叔一边哼哧哼哧登车,一边神采飞扬吐沫星子四溅。
“现在主要是忽悠外国傻老帽儿是吧?”后座上的客人慢悠悠地说,他看见路边有一些外国游客,捧着造型精致的罐子,老板那谄媚的眼神儿里就剩下别放这条大鱼走的凶狠劲儿了。
“您这一看就是懂行的人啊!”三轮大叔一拍腿,“这就到了!”
年轻的客人从容下车,上身青色的中式大衫,挽着一寸宽的白袖,下身休闲裤,脚下踩着一双老bj布鞋。这么一身行头配上如金的头发,海水般湛蓝的眼睛,看着就像来挨宰的傻老帽,好几个店铺顿时跃跃欲试。恺撒看都不看他们,啪地甩开一把写着不到长城非好汉的白色纸扇,漫步进了那条阳光进不去的幽深小巷。
酒香不怕巷子深,外面街上装潢亮堂一看就是消费高端的地儿多半都是新开的店面,主要用来宰些准备买纪念品的游客。真正有东西的,那都得是这些小巷子,在这有些年头的弄堂里还能开着店的,没点儿压箱底的东西和人脉,早就该卷铺盖走人了,随便一家都能拿出点别人家拿不出的稀世珍品,只留给懂行看对眼的客人。
“凤隆堂”的招牌有点破旧了,只是一眼就知道这地儿大概比自己的年纪还大,恺撒掀开帘子,帘上铜铃叮当作响。
空气中漂浮着无数细小的微尘,屋里摆着的大大小小东西都是有些年头的玩意儿,近的估计也就民国,多数的是明清常见的物事,老式的线装书砚台笔洗全都有,看起来这个店什么都卖。
老板从柜台后面探出头来,手里捧着一碗汤面,看起来恺撒进来的时候他正蹲在柜台后面滋熘早餐。
“恺撒·加图索先生?”老板问。
“林凤隆先生。”恺撒点头示意。
听起来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名字,但这个说中文的老头儿从面相上看是个妥妥的欧洲人,灰白的头发和铁灰色的眼睛,消瘦的面颊上仍能看出年轻时的英俊。
老板领着恺撒入座,手脚麻利地烧水沏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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