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逃走时,他儿子刚刚学会走路,看到他就笑,扬着手跌撞着扑向他。
他的儿子呢?还活着吗?
一个穿着长衫,却又背着掌柜们常背的褡裢的中年人,扣响了牛家的院门。
“谁啊?”妇人直起上身,一边走向院门,一边扬声问了句。
“这是牛家吗?老牛嫂子在家不?”中年人往后退下一级台阶。
“您是?”牛嫂子将院门拉开,露脸问道。
“我从扬州来,老太太还好吗?”中年人欠了欠身。
“还好,扬州?”牛嫂子蹙起眉。
“既然老太太在家,让我进去说话吧,这里不便当。”中年人再欠了欠身。
牛嫂子想到了什么,却不敢置信,呆了片刻,咣的拉开了门。
中年人侧身进了院门,径直走到牛家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正伸着头眯着眼,努力想要看清楚。
“阿娘眼睛不大好了,耳朵还好。”牛嫂子关紧院门,紧跟上前。
“我先给老太太磕个头。”中年人拿下褡裢,跪在老太太面前,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响头。
“他是谁?这是谁?你不认识?这是谁?”老太太手里的油纸包掉在地上,急慌忙乱的去抓牛嫂子。
“不是平哥儿他爹!”牛嫂子急忙按着老太太坐稳。
老太太满脸失望,上身软塌下去。
“在下姓方,名盛。和牛兄是知己之交。”方盛半蹲半跪在老太太面前,压低声音,先介绍自己。
“方盛?我没听说过!不是从前,是现在?你和他?现在?”老太太一把抓住方盛,急急问道。
“是,在下和牛兄是三年前认识的,这一趟经过湖州,受牛兄之托,过来看一看,报个平安。”
“他还,还活着?”老太太呆了片刻,老泪纵横。
牛嫂子两只手紧紧捂着嘴,泪如雨下,却不敢嚎啕出声。
方盛等两人这一阵激动痛哭过去,才接着道:“牛兄平安,身体很好,就是略微老相了些。”
“他在哪里?他?”牛嫂子一个他之后,不知道该问什么。
“之前一直在各地辗转漂泊,十分辛苦,今年时来运转,得了一位贵人的青眼,现跟在那位贵人身边打理庶务。”
方盛一字一句,慢而清晰。
“牛兄托我过来报个平安,牛兄说:那位贵人很器重他,等他积些功劳,那位贵人说是能帮他脱罪,到那时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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