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岩站在路边,微微皱着眉头,注视着远去的出租车,直到那辆出租车汇入车流,再也看不到,才转身往回走。
“走,回去吃饭,估计包子都凉了。”他对宁书艺说。
宁书艺收回自己的视线,跟上霍岩的步伐:“上次我就有点纳闷儿,觉得他打听你的事情打听得有点太私人,太详细。
最开始还以为或许是年纪大了,没考虑那么周全,欠缺了一点边界感。
结果今天他又找了过来,还指名道姓要找你,这就不是边界感的问题了。
我以为你会再送他一回,顺便也打探一下这老爷子的身份信息之类,化被动为主动呢。”
“没有什么可打听的。”霍岩神色淡淡的,似乎对这件事并没有什么热情,“咱们都猜得出来,他有可能是跟我沾亲带故的什么人。
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打听到我,找到我的,但是我还是个婴儿的时候,既然就已经被家里选择了遗弃,丢在福利院门口,那么多年里也没有人去那里找过我。
现在找上门来,无非是觉得我已经从一个负担,变成了一个能够承受负担的人罢了。
我虽然渴望亲情,但是还不至于饮鸩止渴,连这种功利的‘感情’都想抓住不放。”
宁书艺不得不承认,霍岩说得还是有道理的。
这种事情,她虽然没有遭遇过,也没有亲眼目睹过,但是类似的社会新闻还是看过一些的。
无非是当年因为种种不得已的因素,一家人选择了弃养刚出生的婴儿,或者直接丢弃在别人家门口、福利院门口,或者送给其他人抚养。
在二三十年甚至更久之后,当年被遗弃的孩子有了出息,一直缺位的直系血亲便找上门来,痛哭流涕,对当初的“无奈之举”后悔不已,强行要与当年被遗弃的孩子建立起“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缘之情。
这种事,旁人或许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说一些诸如“血浓于水”之类不疼不痒的话,但只有当事人才会因为被遗弃之后又被揩油而受到二次伤害。
所以霍岩现在的态度既然已经这么清楚了,宁书艺当然不会再说什么。
“估计是之前你帮差一点被生父遗弃了的小男孩儿找到家人的那件事吧。”宁书艺联想到一种可能性,“那次晚报上登了你的照片,也对你的工作单位和姓名都做了介绍。
后来咱们局里安排的宣传活动里,也有你露脸的画面,虽然不多,但是想要看清楚还是不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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