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今国困物疾确有其事,暂与修好也是明智之举。臣之所以奔赴晋阳求见,只是想要进奏陛下切勿以常山王南下主盟!」
「哦?常山王为何不可?」
高洋听到这话,脸上怒容稍敛,旋即便目露沉吟之色的发问道。
他将踩踏在杨愔背上的腿脚挪开,并弯腰探手将趴在地上的杨愔给拉起来,而且还亲自帮杨愔拍打着身前后背上的灰尘和脚印,那模样仿佛刚才只是一对损友在嬉戏打闹,而非一个暴怒君王对执政大臣动了杀心。
杨愔也已经有些习惯与皇帝这种相处方式,并没有介怀前事,而是认真的回答道:「此番大军南去河洛与西羌交战,黑獭丧亡可谓于国大喜,除此宿敌足堪举国欢庆。至于后续诸事虽然遭遇挫折,但皆为在事者未足尽力而受制于敌,岂可归为国耻?
李伯山虽为其国悍将,但也终究不是西去镇人,其与我国本无世仇,钻营于西朝所为权势而已。谁若阻之,即与为敌,虽其故主黑獭亦在所难免。今其情急西去、与我谋好,用心便可见一斑。唯今河洛师旅仍然受慑其兵锋之下,常山王若往论好解困,将士难免沐其私恩而昧于公义……」
人在时局中,每个人有每
个人的立场与诉求。杨愔作为齐主高洋的头号心腹,自然不太希望诸如常山王高演这样的宗王在时局军政体系中拥有太强烈的存在感。而且他之所以希望朝廷此番能与李伯山讲和,也不仅仅只是基于当下国情。
从国家政权层面上而言,李伯山作为敌国大将自然是需要严格防备的大敌。但是抛开政权立场不说,李伯山又是当今世上世族名门当中最为出色代表,其人本身就是北镇兵变以来世家大族在时局之内所达成的一座高峰。
杨愔作为北齐宰相,自然不会有什么通敌资敌的想法。但是国中比较失衡的势力对比情况,也让他不得不考虑的更加全面。
虽然眼下因为皇帝高洋一贯强势的做法,使得鲜卑武人与汉人朝士之间的矛盾并没有凸显出来,但这并不意味着矛盾就不存在。人需有居安思危之心,以前的杨愔除了效忠于皇帝之外并没有其他太多的选择,如今却是看到了另一个可能。
如今看来,李伯山是极有可能成为关西霸府新的首领。一旦其人上位,从感情上而言那些鲜卑勋贵们也难以再对汉人世族与豪强们加以群体性的鄙视与霸凌,六镇兵变后武人当国虽然也是事实,但李伯山后来居上,同样也是一步一个镇兵的踩踏着上位的。
除了这些心理上、感情上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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