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害怕,总觉着胜算不够。”
说着,初始帝长长叹了口气道:“归根结底,还是寡人手中的兵太少,夏侯阀和裴阀手里有镇北军、安西军还有京营禁军,加起来足足有七十万。只要一想到这个,就是把崔阀和谢阀都拉过来,寡人也依然没什么信心……”
“唉,是呀。归根结底,真要是打起来,还是得靠军队的。”杜晦自然也陪着皇帝一起愁眉苦脸起来。但这事儿,初始帝也怨不得别人,都是他自己造的孽……
想当年,高祖皇帝虽然将权柄与七阀分享,却丝毫没有放松对军权的掌控。无论是抗击胡虏的安西军,还是防御太平道的镇北军中,都遍布皇甫阀的子弟。安西军的最高统帅——安西大将军更是由皇甫家的名将皇甫杰担任。
至于京城的禁军,更是由皇帝直接掌握,岂容外姓觊觎?
在那种情形下,各阀根本不敢违逆高祖皇帝的意志,哪会像今天这般骄横跋扈、目无君上?
说来也是皇甫家合该遭此劫难,报恩寺之变前,安西大将军皇甫杰病逝,帅印由副帅夏侯雳暂掌。而乾明皇帝也因为对兄弟毫无提防,犯了和赵武灵王类似的错误——他草率的将禁军交给皇甫彧代掌,他自己好专心搞他的变法。
谁知道皇甫彧狼子野心,居然勾结夏侯阀谋逆篡位。谁知报恩寺之变成功后,夏侯阀却马上变了脸,在裴阀的全力配合下,以剪除乾明帝余党的名义,对皇甫家在军中的将领展开了无差别的大清洗。
当皇甫彧回过味来,试图阻止时,却早已是人头落地、血流成河了。京营中,那座用皇甫家将领头颅堆起来的京观,清晰的向世人彰示着,一切已经不可挽回。皇甫家在大玄军中的将领已经被清洗殆尽,从此以后,大玄军队就是夏侯阀和裴阀的天下了。
面对着两阀犹在滴血的屠刀,皇甫彧畏惧了,不得不按照两阀的意思,将京营交给裴阀和夏侯阀共掌,又任命夏侯雳接掌安西大将军印……从那天起,篡位成功的喜悦荡然无存,皇甫彧便活在了无边的恐惧中……
十余年过去了,恶劣的情况依然没有太多改善。眼下大玄听从初始帝调遣的,只有多出自皇甫家子弟部曲的羽林军区区数万人而已……
仅凭这点军队,让他怎么跟夏侯阀摊牌?
一念至此,初始帝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便像被泼了盆冷水似的迅速熄灭了。
他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的靠坐在玉凭几上,仰面长叹一声道:“看来,还是任重道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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