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中各处设立了粥厂,灾民们排着长队,等在一口口大锅前,那就是他们全家人活下去的指望了。
马车缓缓而行,陆云姐弟能清楚的听到灾民们交谈的内容。
“要论大方,还是夏侯阀的粥厂,下的米比宫里的粥厂还多。”
“是啊,听说夏侯阀立下规矩,熬粥的锅里要能立得起筷子。筷子一倒,熬粥的人就得人头落地……”
“梅阀的粥厂也很好,虽然不比夏侯阀,但比其他几家都强多了!”
“要论最小气的就是陆阀了,放的粥都能映出人影儿,一锅才下几粒米?”
“还真是!这陆阀还号称诗书传家、忠孝仁义,怎么这么不要脸?”
“上头的人自然要脸,可下头的人不要,谁能奈何?”
马车渐渐远去,灾民的声音也逐渐模糊,陆信的脸上却满是震惊之色。
。
马车驶过街市,便见一条大河横亘眼前,这便是洛河。北为皇宫所在,宗室和七阀的嫡系正宗也住在洛水河北。
洛南为中小士族、官员百姓的居住地,各大门阀的旁系、部曲、门下也都居住在此。
整座城市就像一个棋盘,洛河就是楚河汉界,北面的棋盘高高在上,俯视着南面的臣民杂鱼……
马车行到洛水桥南,便没有再前进,而是沿着洛河向东,到了一处临河的坊门前,陆云见那坊门的匾额上,写着‘从善’两个端正的楷书。
队伍进了从善坊,在一户宅门前停下,早有一名须发花白的老翁,翘首以待了。
“爷爷!”陆瑛看到老翁,便跳下马车,红着眼圈奔了过去。
老翁看到十年不见的孙女,激动的老泪纵横,拉着陆瑛的手看了又看,颤声说道:“瑛儿,你可算回来了……”
“这便是你爷爷。”陆信走到陆云身旁,轻声说了句。“快过去拜见。”
老者这时已经望了过来,满脸激动的看着陆云。
陆云也早看出,老者便是陆信的父亲陆向了。他深吸口气,按捺住复杂的心情,上前磕头道:“孙儿,拜见爷爷……”
陆向一把抱住陆云,使劲拍着他的后背,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道:“乖孙儿,可想死爷爷了……可惜你奶奶没瞧着你最后一眼,让爷爷好好看看……”
说着,陆向瞪大了昏黄的老眼,端详着自己的孙儿。
那一刻,陆信、陆夫人、陆瑛全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陆云更是有些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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