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为黎大隐的怀才不遇而叹息……这样一位难得的干吏,居然潦倒官场二十多年,才混上一个小小的县令。
“哎,下官这已经算是命好的了。”这两天,黎大隐也和陆云混熟了,两人趁着晚饭空暇,闲聊起来。“多少公门同僚,一辈子都混不上个官身,更不敢奢望当上这一县正印了!”
“确实太不公平了。”陆云想到自己的父亲,也算是潦倒官场多年,但跟黎大隐一比,却是天上地下。
“公平?嘿嘿……”黎大隐灌了点马尿,黝黑的面庞发着紫红色的光,大痦子颤颤歪歪道:“这世上哪有公平可言?好比下官和公子,下官是庶族寒门,公子是士族高门。拿九品官人法一评,公子定是上品清流,得授清贵高官。下官则定是下品浊流,连当官的资格都没有,只能从公门里苦熬。”
“上品无寒士,下品无高门……”陆云叹息一声,世事如此,谁又能改变的了?
气氛一时有些凝重,陆云换个话题道:“以黎大人之能,为何征召民夫都如此困难,是贵县人口太少吗?”他虽然满腹经纶,但纸上得来终觉浅,还得多多向经验丰富的基层官员请教。
“难道公子不明白?”黎大隐有些意外,之前陆云智珠在握的样子,让他还以为这是位无所不知的天才呢。
“并不了解。”陆云坦然道。什么时候该装,什么时候该坦白,他还是拎得清的。
“好吧。”黎大隐抿一口酒,为陆云解释道:“这雍丘乃是畿县,人口十三万,在全国也算前列了。”顿一顿,他自嘲的笑道:“可惜一大半都不归我这个县令管。”
“那归谁管?”陆云轻声问道。
“当然是世家大族了。”黎大隐苦笑道:“士族不光自己不当差不纳粮,门下的庄客奴仆,在他们的庇护下,同样不当差不纳粮。”说着他微带醉意的手指四周道:“所以那些庶族的地主纷纷投靠在士族门下,农民佃户更是大都卖身高门为奴。这大半的土地人口,就这样落入士族手中。他们仗着有门阀做后台,哪里会把我这个小小的县令放在眼里……”
陆云点点头,对此他倒不陌生。在吴郡的陆氏庄园就是这种情况。陆阀出自关内,原本与江南毫无瓜葛。平定南朝后,便有江南的地主和农民,主动投身陆阀,将自己的土地,变成了陆氏的庄园,以此来获得庇护,逃避朝廷的赋税。
只是江南毕竟平定未久,朝廷又一直采取高压政策,郡守县令权柄远胜北方同僚,所以雍丘县的弊病还没有完全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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