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兵的朱翊钧都非常非常清楚,兵败如山倒这五个字的可怕,在输的时候,真的会一败再败。
萨尔浒之战,前锋败,前军败,中军败,溃兵带来的士气上的打击,比想象的更加可怕,就因为杜松的轻敌贪功,觉得小小建奴不过如此,傲慢之下,杜松冒进给了努尔哈赤机会,溃败就像山倒塌一样不可阻挡了。
南迁,是一个理智的决定,先保证存续,将北方作为战场留给将领,而固守,则是疯狂的、玉石俱焚的决定。
皇帝问,却没人敢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官场有着根深蒂固的‘随大流’的风气,你不随大流,你有不同的意见,你就要为你不同意见承担责任,于谦那时候不过是个正三品的兵部侍郎,于谦完全可以随大流。
于谦真的随大流,会怎样?不敢想,随行的人,想都不敢想。
“取笔墨纸砚来。”朱翊钧对着冯保说道,他要题字,他思前想后,写道:公论久而后定,何处更得此人,百世一人。
这是朱翊钧抄后世林则徐对于谦的评价,朱翊钧认为百世一人的评价,于谦当之无愧。
因为那段沉重的历史,是一块伤痕累累的伤疤,所以朝堂都尽量避免谈及那段过往,所以整个于公祠都格外的安静,鲜有人来。
于公祠,白墙灰瓦,朱漆大门,‘旌功祠’,这三个隶书大字显得庄严肃穆,祠堂就是个小小的三进出小院,拢共也就一亩地多一些,说好听点是庭院草木葱茏、绿树成荫,是一处清幽之所,说难听点就是香火不是那么繁盛,来祭奠的人很少,甚至有几分破败。
“朕不喜欢这地方这么清幽,把这里修一修,把路修好,以后杭州府学堂,每年正月十六开学的时候,都要过来祭奠一番。”朱翊钧下了具体的指令。
“陛下,这恐怕会扰了于少保清净,非于少保所愿,硬让他们来,他们反倒是会编排于少保的不是。”冯保没有选择遵旨,而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朱翊钧沉默了,冯保不是无的放矢,真的硬要这帮学子来,指不定嘴里得脏成什么样,要知道于谦可是赫赫有名的投献派,为了老朱家的江山社稷,最后把命都丢了,皇帝点头说道:“有理…那就只扩建一下吧。”
大明皇帝正准备离开,忽然停步来到了偏厢说道:“这里为何还有一个牌位,祭祀何人?”
冯保赶忙俯首说道:“于少保重玄孙于岳,嘉靖十年世袭了杭州卫副千户,嘉靖二十七年,抗倭力战而亡,故此一起入了于公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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