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并不简单。
骆秉良本来还在庆幸这么一件棘手的案子,这么快速的破案,终于把烫手的山芋给抛出去了,但随着赵梦佑的提醒,骆秉良忽然冒出了冷汗来。
“我们遗漏了什么地方吗?”陈末站了起来走来走去,忽然开口说道:“生药铺单文账册的线索,是不是来的太及时了一些?”
陈末找到了案子的疑点,那个写着支取牵机毒的账本,那个单文去庆春楼赴宴的消息,是整个案件的突破口,可在缇骑们最需要的时候,顺理成章的出现了。
对于缇骑而言,过于顺利的案件,就是疑点。
既然有疑点,那就要继续查下去。
朱翊钧让冯保送走了海瑞和李乐两个人,他们就是来拜见皇帝,顺便谈一谈拆分南衙的具体政策,并不是来请求皇帝援助的,这让皇帝略显有些失望,他主要想为这些能臣干吏们保驾护航,但他发现,自己不捣乱,就是最大的帮忙。
既然具体政务上帮不上忙,那就只能杀几个人来帮帮场子了。
“陛下,南京大理寺卿舒化又来南湖别苑了。”冯保提醒着看奏疏的陛下,烦人的家伙又来了。
这次是舒化自己来的,没有了南衙百官,舒化跑到行宫南湖别苑,是来磕头的,主要是戴凤翔全家被直接抓捕,狠狠的吓到了舒化。
明刑弼教,以收威吓之效,舒化的滑跪,就是威吓的效果。
“朕其实不想见他,一个黑心肝的家伙,宣吧。”朱翊钧摆了摆手,宣见了这个佞臣,作为皇帝,接见朝臣是一种义务,虽然没有人能够督促他履行皇帝的义务。
这也是徐光启认为矛盾说是反贼言论的理由之一,按照矛盾说,有权利就有义务。
那么作为皇帝,是不是也在矛盾说的框架之下?享受权利的同时,也要履行义务?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臣老眼昏花,识人不明,没有看清楚那戴凤翔居然是这等狂悖之徒,臣有罪。”舒化进门就磕头,一副恭顺无比的样子,丝毫没有了之前带着南衙百官跑到皇帝行宫血书伏阙的狷狂。
“是吗?你带着人要给朕个下马威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朕刚下了船,这舟车劳顿,还没缓过神,你这就带着人扑到了朕的行宫,告诉朕,这南衙,是你们南衙百官的南衙,不是朕的南衙,好大的威风呢。”朱翊钧打量着舒化,语气十分平静的说道。
语气平静,但大明皇帝一见面,就扣了个大帽子出去,封建帝制,这是血书伏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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