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说吧,一些个工坊里工匠们的待遇,还不如画舫上的姑娘,至少画舫上的姑娘还有一天三顿的饱饭。”
“我亲眼见到过一个染坊,说是管饭,到了中午,用一个铅桶装着,里面是籼米、锅焦、碎米还有一些喂猪的糠麸,弄了一锅说不上是粥的东西,喂给匠人,匠人干的都是体力活,但匠人们为了省钱,只能这么吃了。”
“那染坊里的工坊主,还洋洋得意的跟我分享,如何节省成本!说是包住,一个联排大房,拢共七间房,上下两层联排的通铺,人摞人睡在里面,松江府各县衙的监牢都比这住的好得多!”
“动辄打骂,张口闭口就是外地人、乡巴佬、芦柴棒、猪猡,自己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模样!”
“这还不是最可恨的,尤为可恨的就是这帮工坊主,洋洋得意的告诉我,到了发钱的时候,能拖就拖,能不给就不给,实在是闹得没办法了,就以各种由头,少给一点,安抚匠人,反正这些人不干,有的是人干。”
“匠人都是雁行人,来来去去,哪有那么多功夫跟这些本地的工坊主长年累月的计较?最终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天杀的畜生!”
雁行人,就是如同候鸟一样的迁徙,就是说流动性很大,来来去去,终日为了辛苦奔波,这就是这些本地工坊主们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根本原因。
孙克弘显然火气很大,他继续说道:“都是做生意的,克扣匠人那点口粮,能克扣多少成本出来?一个点都克扣不出来,但这些畜生,就是这么做了,而且心安理得,朝廷既然要管,就该管到底。”
“人活这一辈子,都是当人的,不是当畜生的!”
“我亲眼看到了一个织女,因为生病了,要休一日,那工头大吼一声,假病,老子给你治,劈手就抓着那织女的头发,狠命的往墙上一摔,工头人高马大,壮如牛,这一摔,就把女工给摔的七荤八素,摔完了还不算完,一脚又一脚的死命的踹!”
“直到踹到了进气少出气多,这工头还没散完德行,抄起桌上的一盆冷水,当头泼了去,那是冬天!松江府的冬天,也是上冻的冬天!”
“申巡抚!穷民苦力是不是陛下的子民?还是说,只有我这样的势要豪右,才算是陛下的子民?”
“这帮对百姓敲骨吸髓的狗东西,他们还给匠人放钱,天杀的畜生!”
孙克弘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喊出了这五个字,因为他,松江远洋商行商总,大明垄断阶级的势要豪右,产业遍布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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