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三月二十这日,魏博传来捷报,河东军大获全胜,宣武军溃败撤兵,败走濮州。
薛夫人悬着的心落了地,面上亦露出久违的笑颜,于小佛堂里诚心拜了一遍菩萨。
三日后,宋珩归府,薛夫人亲往府外迎接,红着眼眶轻拍他身上的玄铁甲胄,嘴里低喃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宋珩后退两步,朝薛夫人拱手弯腰行军礼,恭敬道:“此番事出紧急,未及向阿婆辞行,让阿婆悬心,还请阿婆恕罪。”
薛夫人忙上前扶他起来,温声道:“连日行军,你也累了,快些进府用膳罢。”
宋珩挺直脊背,这才往人群中看去,宋洺、高夫人、宋清音、宋清和等人皆在,唯独他最想见的那一人不在。
浓而昳丽的剑眉微微一蹙,只一瞬又施展开来,迈过门槛。
一连数日不曾沐浴,盔甲内早积了一身的臭汗,何况这个时辰,薛夫人等人俱已用过晚膳,遂命人叫饭食送至退寒居。
宋珩揣着心事,加之身上燥热,接连饮下三杯凉茶,又叫冯贵去备凉水。
不多时,冯贵过来唤他沐浴。
宋珩褪下被汗水沾湿的衣衫,进了浴桶,擦洗一番后将两条修长的手臂搭在桶沿上,阖目养神。
许久后,宋珩着一身月白中衣,披了玄色外袍从浴房出来。
冯贵见他往上房过来,便叫橘白商陆二人布膳,替他盛了饭。
宋珩低垂着眸,淡淡道:“都退出去,冯贵留下。”
二人道声是,对视一眼,齐齐退了出去。
“傍晚时分,杨娘子因何不在,可是有事?”话问出口,又觉得自己可笑,她为何不来,冯贵焉能知晓。
冯贵暗道:亏得他多留了个心眼,家主归家时见杨娘子不在,吩咐人去打探了一番,若不然,这会子焉能答得出话来。
想了数息,方道:“方才不见杨娘子,奴也纳罕,特意差人打探一番,道是杨娘子身子不适,只在上晌往针线房里坐了一会子,晌午就回去歇着了。”
宋珩点了点下巴,嗯了一声,思忖片刻后缓缓开口道:“杨娘子是府上的贵客,又是三郎救命恩人的胞妹,若是怠慢了,只怕要落人口实。你明日记得再差人去问问,若不见好,再请府上的医师过去替她瞧瞧。”
从前倒是不见家主对府上的宾客这般关心过。冯贵暗自腹诽,静静立在桌案旁侍奉他用膳。
夜色渐渐深了,窗外明月横空,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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